勇士归途（2 / 2）
『好的，阁下是真勇士也』艾伦斗志昂扬。
『我只不过是一介商人罢了，你最多夸我聪明的商人就够了』他自谦的回复，灵光已经开始涌显，灵力作战。块头巨大的流水形成了壮硕的体型，有着狂暴的红眼和有力的手臂，下半身没有肢体，以一团旋风状的水花支撑上身。它彻底苏醒了，在这个躯体里有蕴含无穷的力量，它的每一次猛砸地面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爆裂出水流的坑，坑后面还会有巨大的伴流波，掀起几米的黑色水刃，劈裂了杉树和云杉，把泥土激烈的掀起。
茨菈瘫倒在地，她知道自己的这种方法得到的灵力还是会出问题，这下搞砸了，她抱有危险的侥幸心里，事实现在终于向她证明了这一想法的错误，她现在不得不迎战，协助这些人。
『喂喂，那边的跟踪狂，你的风力能再有力一点吗？』艾伦叫唤她，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可是巨大的黑河包裹下，水流被切断，水流又重合，完好如初，茨菈拿它没有办法。汤汤在不断躲避攻击，它的捶打河喷射的水流速度不算太快，但是范围极大，而且震撼地面，让汤汤难以寻找释放灵力的机会，至于艾伦他厌恶灵力的笃定还保持在心中，他选择在一处不起眼的丘坡旁侧旁观战，等到时机适合的时候再上场。
第三次捶打，它用两只手合并，迅猛地捶打大地，威力远超过普通地锤击，甚至引发了小型的雪崩，第三次蓄力打击后缓冲太久，汤汤终于抓住机会，在满是雪的山崖旁抖擞精神，随着哈的一声，冰面像树脉一样延伸，最后冰触到了河流下方旋转的水花，冻结了它。巨人失去了下半身的活动能力，它挣扎，咆哮，最后上下断裂，它在地面上痛苦的翻滚，茨菈用尽全力聚集狂风，巨大的堪比两个巨人的龙卷风向巨人缓慢移动，巨人缠绕在身躯的水流被龙卷风吸走了，它身体越来越小，最后从一棵大树的体型变成一个人的高度。削弱的水流还在维持它纤弱的肌肉，它咬牙切齿，完全面目全非，茨菈恐惧的回忆起之前的洛瑞，这是她的灵力培育的河流，让这个火袍男子指引的河流变成这副模样，或许她就不应该跟着这让她在意的冰船，不对，她迟早也会找到这个河流的，不同的是悲剧发生的稍晚罢了，她懊悔的跪在地上，思考追求灵力的路上，自己走到了这样的歧途。
河流咆哮的声音也被龙卷风带走了，最后什么也不剩了。汤汤稍微赞许的看着茨菈，但茨菈还没来得及听他们想要她自我介绍的要求时就被霎时的火光带走了，一阵烟火爆裂的声音中，她出现在一处从未见过的地方，火袍男子告诉他——以她从四面八方能听见的声音：经历和文献告诉我，那是拉斐尔被封印前流下的血泪，因为被村民用灵力供奉朝拜，而变得富有生命力，但它带着拉斐尔的影子，选择在深山的冰雪里隐匿，只接受有缘之人的问题，为他们解谜。但是你把它流下的眼泪浇灌了极其愤怒的灵力，这是你的失误，你走上捷径的代价。
火袍男子并不想见到她，对她说『你就这样一直保持羽翼替代手臂的样子把，好好反省灵力究竟是什么，你没有深刻的认知，就会受到惩罚』
『如果我真的有罪就请换种方式，更直接的方式惩罚我，而不是让无法伸出双臂来折磨我』茨菈反抗道。
『这个方式难道还不够直接吗？』火袍男子说着便不由自主的哂笑了『你现在难道还想要更深刻的教训吗？我觉得没个人都不会这么想』
『你这不公平，你仗着自己的力量折损我的生命！』
『这是你的代价，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还不清楚吗，我给你的蓝宝石你是否用心去收集灵力来填满它？正常来说，纯正的，可以让河流完完全全的接受你的请求并清晰回答你的只能用历经艰辛突破封锁灵光的道具来获取的灵光才可以得到实现，而你是否这样做了呢？』男子俯下身锐利的盯着瘫在地上的茨菈。
『为什么要这样做』茨菈还不死心。
『难道是我还没有说明白吗？』
『不是的』
『那就回去吧，你得面对你自己施加于困难的那些人』
火袍男子将她带回汤汤和艾伦的旁边，一旁是已经回复正常的河流，但是体型明显变小了很多』
艾伦看到她又冒出来便大声喊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这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
茨菈没有回答，只是眼中泛着泪水，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双翼，她再也不是那个能抬起纤纤玉手的少女，而且要训练这迟钝的双翼是非常困难的，现在连释放灵力都缓慢了很多。汤汤拦住正要向前说理的艾伦『别着急，看得出来她似乎很难过，她会反省的，我们先给她点时间』艾伦这才将陷入雪里的脚抬起收回。
茨菈想起当时在沙城抛弃道士的场景，安吉鲁尔给她的灵石，和她被沙子困住的场景，那无尽的绿野和环形的纹理，尽头的奇异之树，若不是灵力，若不是灵力，她怎么落得这样的田地，但是她又时时刻刻想到灵力加持之后的自己，一切美好的事物甚至可以不劳而获，她就无法安定欲望。
事已至此，她只能潸然泪下，懊悔的泪水布满她的脸颊，她不敢抬头，也不敢看向自己禽类的双翼。
『我知道，或许你也是有亟待解决的问题，重大的问题要向这条智慧的黑河询问，但是你能否告诉我你那蓝色的容器，宝石光泽的容器是怎么一回事』
茨菈怔了一下，将头迅速抬起，看到这个面容清晰，长相成熟的孩子，他至少要比她小好几岁，可是给人的第一印象永远不是稚气，她很快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他棕黄的发丝下柔和又清秀的面容。她缓缓的吐露『那是一位灵族，巨蟒的化身给我的灵力，我把它收集到这个容器里，然后因为偶然看到你们，有种预感要我跟着你们，随后我就找到了这条河，把灵力倒进去了』
『看来是受到了灵力的感染，这条河被灵力暂时的支配了，失去了原来的理智』艾伦若有所思的说，但他没有敢讲，自己是在旸明王国里的掠夺灵力的计划中知晓这些事情，他曾经所在的王国早已消亡了，然而这个创口永远无法磨灭——汤汤的内心。他将头偏到一边心虚的嘟囔到『是个可怜的人』
『确实，我想我们可以饶了她，毕竟她的翅膀也肯定也是有不能透露的悲伤的经历，才会让她如此悲伤不情愿的看着自己的翅膀』
『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应该考虑饶过他，毕竟我们也没有受伤，而且提问估计也不会问道答案，那条河流只会说一些隐晦的话语』
『那个，你能先站起来吗，你可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会有危险的，会冻伤的』汤汤向她伸出温热的左手。
『是的，现在晚上的雪山，海拔还不低，我们得快点下去，回到最近得集合，得到补给』艾伦支支吾吾的补充着。
『不，让我呆在这里把，我不可能下去了，我也不会下去的』茨菈将头拉的更低了，用羽翼遮拦自己蓬乱的头。
『这不是一位女性该有的样子，就算是女人也要朝气蓬勃，充满志气』艾伦也向茨菈伸出手，他伸出了双手显得有些忸怩。
『我不可能走的，我也不可能回去，我也没有了皈依』
『你有的，会有接受你的人，善良的人们会愿意接受你，原谅你的行为，宽恕你，你会在慈善河祥和的氛围里恢复到原来康健的模样，你会找到一份体面的谋事，在一座城幸福的活下去』汤汤微笑着说，给人极其的温暖之感，如同孟冬的太阳。
『我』茨菈已经有些动容了，但是还是静默着。
『接受你的人会有很多，不要这样不自信』艾伦收回左手，让自己显得更加自然。
『我无法接受，无法维持下去，这样的结局』她呜咽着，泪花滴落在衣襟上。
『是啊，你已经受够了苦难，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悲惨的，我们很抱歉不能和你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我们确确实实的可以想你保证你在未来会获得自己的价值，得到他人的肯定』汤汤将自己的大衣脱下，为她盖上，她收敛羽翼，畏缩在一旁。
『我们不觉得你干了什么坏事，毕竟你也只是为了寻求自己的价值』艾伦站到她身旁。
『像我这样的人』茨菈还没说完汤汤就说『像你这样的人！若还是这样放弃挣扎，那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只有活下来，你才能够向更完美的自己前进，清醒起来，现在的你不值得在颓废上徘徊，清醒！清醒下来！』汤汤摇着茨菈的肩膀，看着她空洞的褐色瞳孔。
茨菈嗤着鼻息，嘴里吐着颤颤的气息，颤抖的，缓缓的笑起来了，她不断的摇头，不断的用手盖住自己的脸，然后又放下，最后像是的到救赎般的，跪在地上，汤汤和艾伦将她搀扶着带回到洞窟，让她安静的休息了一晚，整个晚上，除了外面狂啸的寒风，一丝声响也没有。茨菈睡的很沉，眼角还带着泪水，艾伦同情的看着她笨拙的翅翼，对她来说，没有挥动过翅膀的人，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才能够挥动它，现在估计就连滑翔也十分困难，她失去了手指，由弯曲的爪子代替，汤汤提醒艾伦最好不要盯着她看了，她现在心理脆弱而敏感，哪怕是熟睡中，外人一旁的眼神也可能穿透梦境达到她潜伏的内心，惊动她，等她睁眼后确认是我们在看着她的时候，恐怕我们会失去她的信任，我们不能这样让一条生命就在痛苦中葬生白雪。
艾伦着实佩服，他自愧不如汤汤，一边安静的坐回一块岩石上，看着汤汤将最后的薪柴点燃，这将是他们这一晚最后一把火，它可以燃烧许久，直到清晨，那时寒冷的夜晚已经过去了，雪地上会是温和的阳光。夜晚最后一丝夜风也将在阳光下消融。
艾伦最后一个入睡，他看着岩洞外深邃的蓝色之夜和金色的星光，呼吸着清爽的空气，口袋里揣着的军章上蒙上雾气，他开始怀念德莱城，想念自己的卧室里温暖的床铺还有巧匠用岩浆铸成的熔岩之心，将它放在身上就会非常的暖和。
他倚着岩石，惬意的笑了。汤汤临睡前和他说负责自己的月塔就在这里不远处，明天一早就先到那，他要亲口和负责人说清楚自己的假由，然后才能折返帕尼。这一路上都是围绕着雪山进行的，雪山下一条亘长的小路，几乎缠绕着雪山山脚的全部。艾伦选择在一处离洞窟口较近的地方休憩，这样有什么变动他方便察觉和出去观察。他也想最大的限度尽自己的能力帮助汤汤和那个在他看来落魄而可怜的女人。
早晨似乎知晓他们的意愿，早早的仪迓着黎明，这白天来的似乎比一般的时候都要早，一只猎隼从东边的山头，银闪闪的雪山头那往西边飞去，在它整饬的羽毛随性的扑打声下，众人苏醒了，从透过光芒的黑暗洞窟里出来，汤汤显得非常精神，将最后一点余粮拿出来分给大家享用，茨菈有些抗拒，但艾伦出乎意料的软磨硬泡下，她答应进食。这一幕可把汤汤逗笑了『你可是率领那么多侦察兵的上领，现在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吗』
『那是因为我不得不摆出架子，让他们觉得我靠得住，学会妥协和劝解别人也是我的成长』
『那很好，让我们出发吧，各位』
汤汤带路，白天的雪山半腰并不冷，路也清晰可见，他们走过晚上遇到的悬崖，然后彻底的走到了山麓，在一片积雪的云杉林里还有着埋在雪下的紫色浆果，汤汤说这个可以食用，他有时候会采集拿来当饭后甜点，食物紧缺的时候可以暂时充饥，因为这种野果的热量很低，充其量可以当作补充水源的果实，肚子里装满这种野果也还是会饥饿。
茨菈用笨拙的爪子尝试抓取这种灌木从的野果，但是道路威纡，她还没有完全掌握如何使用这个爪子，它并不像人手灵活。汤汤欣慰的看着她，帮她取下野果，用手拍去上面的积雪，果子在初升的耀阳下红润富有光泽，鲜红欲滴。茨菈小心翼翼的尝一小口，一直没有吞，汤汤摘下另一个果子，给他做示范，他毫无忌惮和迟疑的吃下一大口，茨菈这才放心的吃了。艾伦也在一旁有模有样的学着，然后当汤汤看到自己的吃相时忍不住不失体面的嗤笑，甚至面露赧颜。
严冬一到，原本昏黄苍绿的小路也被雪花染的苍白，银装素裹的小径下三人愉快的走着，一边吃着摘下的野果，感受冬日里的酸甜。汤汤走在最前面，而艾伦走在最后面保证茨菈的安全。汤汤说『等下你们得在大厅等等，我要上楼去找负责人』
『当然没有问题』艾伦说。
茨菈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不久，有一处山头无法遮拦的高塔，它简直就是像白色山脉你下一处高耸的卡其色喷泉，墙壁有牛奶的细腻感，饱和的色彩，单调中不失美感。汤汤在大门口将他们带入，艾伦和茨菈听从汤汤的指示坐到一处套了毛绒垫子的长椅上，椅子后面有个橱窗，里面陈列着大量的瓷器，其中一些还泛着些许的灵光，但这些情况不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坐在这里，只等待汤汤的归来，等待他被批准的好消息，然后返回帕尼，他可以作为强大的战力加入到这次对抗维和涅莫娜的保卫战中。他知道那个蝙蝠女子是维是因为当他不满的向汤汤抱怨这个放蝙蝠的女子是帕尼的祸害时，汤汤告诉他她叫维。艾伦和维还合作过，但这次他不会将人情了，他要清算耻辱，她给华造成的创伤。
汤汤走上楼梯，来到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周围走动的人很少，只有些处理要事的秘书在道路上干练的走动。丽娜坐在椅子上，用手拖着脑袋，低头审阅繁琐的文件，但其实她的关注点更在于文件一旁的画作，上面有着一位长相慈爱的，扎着高马尾，富有浓厚的女性气质的女子，她坐在一处果篮旁，向观者投来智慧的眼神，而在她旁边站着的，挽着面包篮子的，扎着麻花辫子的——是她自己。忽然门被敲响了，她迅速收起这幅被框在木框里的画，收到抽屉里。她说请进，汤汤在这时进入。
『不好意思，打扰您繁忙的工作了』
『哪里，我正不算忙碌的时候，你有什么事吗，汤汤？是交易地点的生意做完了？距离委托的结束日期还有一天多呢』丽娜边说边摸着自己盘起的头发。
『很抱歉，其实我今天是有事由而来请假的，我可能要前往远处，帮忙我的一位朋友』
『那会要多久』
『我想大概会要一个月左右』
『何事需要如此之长的时间？』
『攸关一个大陆的事情，他们需要我』
『在这个时代，人们对其他集合的关心也没有那么深重了』丽娜叹了口气。
『是的，但是我想我必须得帮助他们』
『少了你我们可能会滞留很多商品，但是如果你心意已决，那么我还是批准你的请求，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丽娜熟练得从文档里取出一张单子。
一切稳妥办完后，汤汤将好消息告诉在大厅等待得二位，他们同样为他高兴，就算没有得到河流得启示，帕尼也得到了有实力的人的援助。
『你叫什么名字？』艾伦问她。
『茨菈』
『好名字，茨菈，我以后就这样称呼你了，可以吗？』
『嗯』她还是消沉着的。
在茨菈内心深处她总是在回想灵光趋势她，趋势她追求灵力，她的所作所为，她的报应她的代价，一切的一切现在看来都不可思议发人深省，她总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灵光略有蹊跷，但是她无法用语言说出，毕竟就连感受也是模糊的。
她一思考就放慢了脚步，艾伦提醒她要走快一点，汤汤在前面健步的急行。他不需要马，因为现在他没有必要塑造一个普通商人的形象，他可以用灵力塑造一个更快的交通工具，他的冰船摆在一处高地，正等待着艾伦和茨菈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