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陆地潜龙(1 / 2)
毕月霄仔细打量了一番钟麘,一改冷峻语气:“那一日在君山寨倒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倒有今日之事。你与凤儿之事,我早已瞧在眼里。钟麘,你好自为之!”
这时店小二蹑足过来,小心翼翼颤颤巍巍道:“老剑仙,您看这打碎这许多物件!?”
钟麘仍在望着龙云凤的红衣身影发,听到店小二的声音才缓过神来。他看着已经出门而去的毕月霄等人,掏出一锭纹银塞给店家。也不管店小二说要汇兑找钱,钟麘只是痴痴的望着门口。
这时孔亮也已颤巍巍的走出门口,仍听到钟麘在呆呆的重复着毕月霄的话:“好自为之!”以为钟麘是在羞辱自己,让自己好自为之,心中道:“待我禀过师父,你钟家兄弟二人,竟逆反碧霞宫!凡叛逆碧霞宫者,师父的严惩哪个能逃!”
夏侯仁方才见毕月霄只一掌便将孔亮打倒,心中有些恐惧:“这魔山老姥的功力显然比数月前君山寨之时,强上太多!还好他对我云霄观没有仇隙!”他见钟麘呆愣当场,便出声相邀:“钟师弟!来入座同饮吧?”
钟麘原一门心思全在龙云凤身上,此时龙云凤已然走了,缓过神来,瞧见夏侯仁,怏怏道:“夏侯兄!”迈步过来入座叙旧。
夏侯仁为其斟满一杯,劝慰道:“钟师弟,莫要神伤!那孔亮也着实狂妄霸道!于师叔若知道实情,也定不会纵容于他的。来!钟师弟,今日为兄陪你痛饮!”其实夏侯仁瞧见钟麘对龙云凤的一往情深,心中有戚戚然,怅惘自问何尝不是对红文一腔真情,愈发的难以自持。
钟麘端起酒杯,悻悻道:“夏侯兄,切莫再喊我钟师弟!我方才早已言明,我与那碧霞宫一刀两断了!何况我本就不是碧霞宫的弟子!若说我二哥,恐怕他也再不愿列于碧霞宫之堂!”
夏侯仁闻听,已然到嘴边的酒杯,惊得停在那里:“你二哥钟麟乃是于师叔所救活,又传授武功,如此大恩,怎地会有这样的想法?”
钟麘摇了摇头,恍恍惚惚道:“一言难尽!待风云会后再叙此事吧!来痛饮三杯!”
钟麘抬头一见在座诸位,让夏侯仁逐一引荐,钟麘逐一敬酒,敬过一圈之后,自己又自斟自饮,时不时拉着夏侯仁等拼命喝酒,似乎只有把自己灌醉,才能纾解胸中块垒。
钟麘酒量甚豪,不知觉间已然中夜时分。铁保同酒量也是甚剧,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俩在拼酒,足足饮了五坛杏花村。店小二不端上酒,瞧着不禁咂舌。最终连铁保同都自觉酒量不如钟麘,他和费渊告退,相互搀扶而去。而钟麘在似醉非醉之间,还要接着痛饮。
夏侯仁问钟麘住宿何处,钟麘端起酒碗连饮三大碗,大舌头答道:“庄外五里红叶寺…云妹,你这一走,你师父定是不允我俩之事…若不能与你相伴,岂不是生不如死…”说完已然昏昏沉沉。这次是真的醉了。
夏侯仁倒有些羡慕钟麘:“那李和可以好不掩饰的对红文妹子表达爱意,独闯九云庵。这钟麘可以毫不掩饰的表达对龙云凤的爱意,可以在伤心之时,买醉浇愁。而我夏侯仁,却不敢有逾越失礼的地方,不敢将自己的性情流露,哎!有时候真恨自己!”
夏侯仁会了钞,扶着钟麘往庄外走去。
此夜正是仲春望日,稀星在天,薄云如纱,圆月高悬,北地天气风来之际,还裹着寒气。
钟麘一路之上,醉醺醺的边走边骂:“狗屁的碧霞宫!若不是碧霞宫老当家的说话,我二哥怎会弃了君山寨!”
夏侯仁听着钟麘的醉话,真是一而再的惊奇,问道:“钟麘兄弟!君山寨不是受了朝廷的招安了么?怎么会是钟寨主弃了君山寨?”
钟麘打着酒嗝:“我二哥受那于和的活命之恩,授业之情。于和逼迫于我二哥,他才接受的朝廷招安!否则,我兄弟心中怀着灭门之仇,岂可受那官家约束!不反了他赵宋官家便算是对得起赵祯老儿了!”
夏侯仁怅然道:“钟大寨主英雄人也,想来也不甘心!”
钟麘喷着酒气:“我二哥本欲终老洞庭,岂知那赵宋官家,在我君山寨受招安才十余日,就将我寨中万余兄弟,拆分个七零八落。但凡有寨中兄弟被官家寻到一点儿错事,便擒拿入狱。寨中兄弟极为愤懑!只过了不足两月,已有五千多兄弟被拆分到宋庭的各路军中,为官家做马前卒去了。又有一百多名兄弟,朝廷说他们是江湖巨寇,查明都身负命案。有六十余名被抓走,其余约四十名兄弟侥幸得脱。我兄弟二人被那官军日夜监视。”
夏侯仁有一次惊奇道:“那钟麘兄弟你,又是如何离开君山寨,来到此地呢?”
钟麘迷迷糊糊回答:“我寨中锐箭寨诸多弟兄,招安之后被搁置在一个小岛上,喝了些闷酒,将岛上的四个官兵打了。包世荣带兵前去弹压,言语狠辣,激起了哗变。岛上兄弟将包世荣扔进了洞庭湖。包世荣回到中军帐就劝颜查散率君聚歼。颜查散不想把事闹大,就让我二哥带着我等兄弟前去岛上劝诫。我二哥上了岛,岛上众兄弟乌压压跪了一地,不住向二哥哭诉委屈。这些都是跟随我二哥多年的过命兄弟。我二哥心中又恨又痛,对着众兄弟大喊一声:‘我钟麟只答应碧霞宫他老人家招安,没答应他入官家为官!这洞庭湖不待也罢!’说完在一众兄弟簇拥之下,率十余人登时去时的小船,又抢了一条大船。大船接了岛上几十名兄弟,我二哥亲自驾着小船将我和龙姑娘接出银针岛,两艘船夺路出了洞庭湖。”
夏侯仁更是惊奇:“钟大寨主如今也到了白树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