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轻薄儿(1 / 2)
一柄长剑平平抖出,宛如活蛇,剑尖微颤,好像毒蛇等待时机。
灵鹫洞中宛儿正在习练武功,她武功本身便不俗,且得侯思止传授过一些此派武功,学会倒也不难。
只有一样乃是该派习练者最难通过的关口,那就是抹煞良心,泯灭天良,将活生生的人当作狗彘不如,任意格杀,不管他们是敌是友,一视同仁,只消得学会了这点,便无往而不利了。
然而百年来,除创派祖师白自强外,只他儿子白不修和侯思止学会了这一点,毕竟其他人功力还不够。
宛儿正自练习,只听得背后有人偷袭,她头也不回,左手背后一勾,将剑挡回,只听得做作的“哎哟”一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婆娘厉害,侯少爷要归位!”
宛儿皱皱眉头,回头看去,只见一堆肉横在地上,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青年男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生得十分肥胖,满脸堆笑,嬉皮笑脸。
他虽也黑衣打扮,腰间却系着玉带,挂着一块玉佩,手上戴着碧玉扳指,脸色比之宛儿还白上几分,他哼哼哧哧掏出块绢帕擦去脸上的汗,做派跟戏台上的优伶一般。
宛儿见他这般,也不说话,理都不理,转身就走。
那侯少爷见她要走,哎哟连声,“哎哟,美人,你伤到本少爷了,还不扶本少爷起身?”
宛儿见他如此惫懒,出言不逊,柳眉倒竖,恨不得一剑插将下去,想了想,“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那人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四下看看,低着头走了。
宛儿前面走着,突听得背后有人跟上,偶一回头,又是那个贼兮兮的侯少爷,她加快了脚步,一瞬间就把他甩开了。
她想去找师父询问为什么这种武功稀松的无赖也能留在山上,便直往师父的房间里走去,来到一个好似朝廷衙门的地方,绕过三道大门,来到一座院落,好似是朝廷大官住宅一般。
宛儿正要叩门,突听得隐隐有说话之声,她屏息静气,也只听到一句“那雪山派姓白的”,宛儿心想:“是师父的声音,他在跟谁说话呢?”
她仔细听了半晌,也听不出另外一个是谁,始终是师父一个人低声说话,声音近乎梦呓,只隐隐约约听到“雪山派”“姓白的”“朝廷”“地图”之类。
数十年前,朝廷几位大臣手中有一张地图,指向一笔巨大的宝藏和文书,这件事她听得主人提起过,心道:“我家主人为这笔宝藏死了,还有人想着它呢,哼,我家主人付出生命都得不到的岂能让你得到?”她琢磨着:“虽然他是我师父,但是他对自己徒弟都这般残忍,我要跟着他,说不定也会被…须得坏了他的好事才好。”
她正自这般想着,只听得一个人接近门边,她急忙闪身,窜上屋顶,向下一看,师父走了出来,将门紧紧插上,往四下看看,溜走了。
她长舒一口气,待师父走的远了,跳下屋顶,往反方向去了。但是她却没想到旁边的树丛中,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她不愿再遇上那个无赖,绕了好大一圈,哪知刚刚从最高峰下来,那无赖又从路旁钻出,贼眉鼠眼地笑着。
宛儿绕开他,继续往前走,那无赖又笑嘻嘻地从后跟上,这次不知从哪里搞来一颗象牙制的珠子,在宛儿面前晃荡。
若是一般的人见到这样稀奇的珠子,倒还真的想看看,但是宛儿跟随主人见过不少大世面,皇宫内院的奢侈繁华岂是这等无赖所能想象的?当下嗤笑一声。
那无赖见她笑了,会错了意,以为她动了心,当真喜上眉梢:“哎哟,大美人,您这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哪!就像那个西施,那个什么君,那个,那个…”
宛儿见他纠缠不休,怒火中烧,杀心顿起,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
那无赖哪知她的心意,见她黑色衣袖下,纤纤玉手握着银白色的剑柄,美艳不可方物,不由得血脉贲张,他哪知面前女子手下剑底多少血债?竟然色胆包天伸手去拉她的手,还啧啧连声:“哎哟,看这双手啊,它不是用来握剑的,是用来拈花的,就像…”
宛儿突然停住了脚步,她注意到两旁的大石头,这儿鬼影不见一个,她曾经见过多次师兄弟残杀后,胜利者把同门的尸体扔在这里,更过分的直接一脚从悬崖上踢下去。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过头去,问道:“侯少爷,您这么说小女子可不敢当哪!”
侯少爷听她开口,喜上眉梢,凑近一步道:“姑娘,敢当,敢当的。便是把皇宫里所有女人的宝贝拿来给姑娘,也是敢当的。”
宛儿笑道:“少爷您去过皇宫?”
侯少爷哪里去过?但是为了在美人面前吹牛,便滔滔不绝的讲述起自己当年多么厉害,挥金如土,买了各种绫罗绸缎,皇宫里没人不光顾过,甚至还有因为他互相大打出手。
宛儿听出他是把在青楼的景象生搬硬套过来,也不说破,只冷冷笑着,等他终于闭嘴了,才说道:“少爷果然不同凡响,早知便该向少爷请教,小女子早想去皇宫看看,不知少爷可否带小女子见见大世面?”
侯少爷大喜:“美人有命,怎敢不从?那现在就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