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家破人亡（1 / 1）

入眼的是一片红色，冰冷的流水刺痛着她的眼珠，火辣的苦涩。那湛蓝的天织上了银色的网，一片死静，她处在失重的混沌里。

心口源源不断地涌入着丝丝温暖竟是如此格格不入……如同有人单手捂住了口鼻，使她呼吸十分急促，过一会儿她才逐渐清醒，而夜清早已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了，但是为何他却能呼吸得如此平稳？她连忙将夜清往河岸拖去。

他背后的剑伤触目惊心，从右肩膀直划到左助下。董歆撕下自己的裙摆将夜清打包起来，她有着许多疑问，但是却无法相信，可连她这种重生之事都有，要她不信谈何容易？话说当年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她到是没再想什么，先活着吧……

在寂静的夜里，满天星星的夜乎闪乎灭如同舞台后幕，而那微黄金色的光如同小小太阳，在草丛里跳动。两个小人儿被按在火堆旁，董歆轻叹，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转头看去，而那种莫名感便是来自于夜清的哀怨的眼，“醒了？”董歆问，“还痛吗？”随后，董歆又开口：“别动，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如同那事外之人，没有任何的焦虑不安，反而是十分的冷静。夜清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什么，终是不语，他深深地低着头，沉默着。

许久，久到董歆以为他又晕了过去，于是她转头又看去：“吃鱼吧。”她将烤好的鱼递到他的鼻前道，夜清接过，而董歆也吃起了另一条，这时夜清才直眼看向她。

董歆头发凌乱，衣裳不雅地捆了上来，露出纤细的玉臂和小腿，火光将她染成暖金色，动作爽朗地吃着鱼，可这模样将他吓了一跳，连忙将手里的鱼丢掉朝着董歆爬去，边扯衣袖边道：“歆，歆儿，女子不可如此。”

这话倒把她愣住了，她本是男儿，这模样倒也不可，她只图个方便，倒没有想到这一层，女子的确不该如此，有失仪态。感到他停下了手的动作董歆低头看去，夜清直直地盯着那破碎的裙摆，手握着，看不到他在想什么，董歆轻声道：“没什么，你别——”夜清依旧低着头，只是有哽咽的声音响起：“不哭，不哭。”哭？她倒真是没有。她有着两世的悲欢离合，情感倒是真化淡了，心更硬了。

可是眼下的孩子却是真真的第一次，一如当年，董歆俯下身子轻拥住而后轻拍着他的背：“吃鱼吧，不然冷了。”不应景的话响起，夜清轻推她转身找那条被他扔了的鱼去了。

董歆看到此景竟笑了起来，连她都不知，如同夜清不知他那早已熟透的耳朵和手心里的印记。

夜深了，他们爬到了树上，董歆早已处理好余火了，将藤蔓围着树干成了一个小窝，夜里倒是不会下雨了，可风依旧大，“那么远太冷了，过来。”如今她没必要再装得幼稚清纯了，因为没有人再值得她去做了，而她也不想一直装，在他面前没有那个必要。

一脸纠结的太子终于下了决心，也靠了过去，两人相拥而卧，董歆轻笑：“呵呵呵，睡吧。”“阿歆。”“什么？”“阿歆，叫我夜清，可好？”他坚定地看着她道，“我会努力的，给你一个家，属于我们的家。”……董歆呆住了，她愣着看着他，许久她拍了拍他的头：“哪学来的？”“阿歆……”“睡吧，傻瓜。”

总是说童言无忌，不得相信的，可是我们都忘了，他们的话却是最真的。真到把整颗心都交于你。

清晨一到来，他们便起身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找到附近的城镇，打听消信。

他们将身上的完好衣服拿到补实的农民家换了几件麻衣，随之也打扮了自己，看着男儿装的董歆夜清看呆了，除了身子娇小了些便如同一名男孩！“我们现在得装成平凡孩童。”听着董歆的分析夜清道：“阿歆知道了？”

“……是，你怕是回不去了，至少现在。”“是有人想夺位？”他开口问道，董歆边观察周围边道：“是。你想想，董家败落，对谁最为有利？”“……”夜清没有回道，董歆奇怪的问：“怎么了？”夜清只是小步跑上前牵起她的手，轻摇头：“我们走吧。”“……好。”

他们来到了小城镇里，逛了许久他们终于找到了告示板：丞相府遭凶贼闯入，丞相公子英勇杀敌，战死。

她以为自己不会哭，可是这具身体依旧落下了泪，“丞相？这可真是什么来着，”“树大招风。”“对对对。可又不对。”“想什么呢，肉食者谋之，你又何乱之？”“搞什么，还是回去才是，娘子可等着俺呢。”他们是如此地简单，上层人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他们只求一家过得个好日子，如此而以。

她不知是怎么回到那个破庙的，耳边只有他的急切呼唤：“哭吧，哭吧……”唉，这孩子怕是真被吓坏了，话都全乱了。董歆想着尽是些不着边的乱七八糟，可是她竟还懂：

她，家破人亡了。

如同前世那般，她又成了弃孤，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