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 别时容易见时难（1 / 2）
石磊静静的睁开眼睛，记忆恍如昨世。
默默的感受着熟悉的床，看了无数次的天花板，还有昨晚吃剩的泡面，以及自己完好无初的身体，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梦境，而他又回想起了梦境中的种种。
记忆都是那么清楚的浮现在眼前，那狂风暴雨的夜晚，那仿佛永远在下的雪，远处冰封的世界和那独属于他们的山丘，韩雪的笑容和最后没有答案的问题。
坐在床上，怔怔出神，虽然桌子上的日历只过了一天，准确的说是一个晚上，但好像一切都不同了。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石磊有些找不到答案，如果说这一切是假的，但偏偏脑海里记忆是那么深刻，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他想不到答案，这就像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阴差阳错，韩雪和他走在了一起，度过了十个月与世隔绝朝夕相处的日子。
但又和现实不太一样，毕竟在特定的环境下，那是真的么？石磊扪心自问，自己也没有底气说真的。
即使是梦境又能怎么样？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但他又想知道那方天地里的韩雪是不是真的存在，或者说现实里的她还有没有记忆。
本来是要在今天离开校园的，此时他也不着急走，而是直奔实验楼去验证心中所想，见到韩雪，一切谜底就能揭晓答案，这到底是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或者就是一个梦境。
石磊心中是紧张而又忐忑的，他以为他是真的死了，死在了那个风雪的前夜，梦境结束，他死在了梦里，没想到又死而复生，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
清晨的校园只有三三两两走路散步的教师，绿植上还有没蒸发的露水，草丛中蛐蛐儿的叫声此起彼伏。
走在路上踩着咔哧咔哧响的落叶，石磊心情复杂，他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这时他脚步一顿，突然心有所感，好像有什么异物，抬手顺着脖颈发现了一个让他心情复杂难以言说的东西，那就是挂在脖子上的翡翠项链。
翠绿色的翡翠摸在手里，温润，柔和，在阳光下越发显得通透，这是韩雪给他的，他直到死也是戴在脖子上。
石磊神情有些恍惚，这是在梦里的东西，他没想到居然能够带回来，那就侧面的验证了，这既是个梦境，又不是个梦境。
而突然脑海里好像闪过一阵光，一道若有若无的信号像是和项链连接在一起。
接着他就看见了自己的意识进入了空间，石磊的思绪暗转，这是我的外挂终于到账了？
空间灰蒙蒙的，就像是从密不透风的混沌中强行掏出一个不大的窟窿，十分简陋，他的意识可以瞬间到达每一个角落。
空间的边界是由翻滚的云雾构成，石磊感觉自己的意识靠过去就会被阻隔弹开。
空间不大，上下四四方方，不过十个平方，里面有些石磊从警局拿来的东西，手枪，防暴盾，但是当他试图拿取的时候，一道由烟雾组成的文字出现：此物品为梦境绑定道具，现实世界禁止使用。
石磊挨个实验，发现果然都不行。
最让他感到诧异的是，他无聊顺手随机收集的一堆金银珠宝居然堆放在正中间，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想法，意识靠过去，果然可以拿取，不过烟雾又再次出现：此类物品可以转赠，禁止售卖。
这让石磊心里充满遗憾，这东西不能卖，再好看也是假的。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有一盒从一栋别墅保险柜里找到的金条却跳出不一样的字迹：自由交易物品，可售卖。
而旁边的什么金项链，金戒指之类的东西都是绑定的。
同时边上还有一堆药品，石磊觉得没什么用，也就无所谓了。
石磊念头一动，打个冷颤，意识回到现实，同时手里也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盒子，这时他吓了一跳，晴天白日的，这突然出现个东西，那解释不清了，总不能说，我在变戏法吧。
好在他左右观察，终于确认附近没有人注意到他刚才的异动，这才松了一口气。
石磊摩挲着盒子上的花纹，小心翼翼的打开瞧了一眼，整整齐齐的二十根1g的小金条躺在里面，他若有所思，“没有异世界元素的东西是可以使用的。”
这些金条是没有证书的，估计价值也要至少打个九折，不过总归是一笔对他来说还算不少的钱。
石磊把盒子正准备收起来，突然又想到什么，皱眉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看了看手里的盒子，点点头，只从里面拿了一根塞进口袋。
清晨的实验楼隐藏在依旧翠绿的树木之中，树影婆娑，阵阵木香在水汽氤氲下略过石磊的面颊，走过两个花坛，石磊终于到了实验楼的门口。
又走进了熟悉的实验室，韩雪就坐在椅子上，神色如常的做着实验。
石磊有些抑制不住的心中的激动，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下意识把脚步放轻，那个熟悉的背影，他想上前轻轻搂住韩雪，又不敢。
在原地踌躇半天，他赌自己应该不会认错，既然如此，没什么好犹豫的，人如果完全被理智所支配，那也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紧张的搓搓脸，石磊抿了抿嘴唇，把盒子随手放在旁边实验室的桌上。
他慢慢伸出手，轻轻的抱住了韩雪弱如细柳的腰肢。
“学姐，你还在，真好……”石磊闭上眼睛，想细细感受韩雪熟悉的发香。
不过预料之中韩雪同样反过身抱住他的情景没有出现，而是先一愣，狠狠的剧烈死命的挣扎，挣脱石磊的手。
韩雪猛的退后几步，死死的盯着石磊，就在他有些茫然无措时，他的脸上就挨了狠狠的一记耳光，没等他张嘴说话，又挨一个，这个耳光他其实是可以躲开的，但他没有。
这两个耳光打的石磊有些不知所措，他愣在原地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说不出来。
“学姐，你…”
“石磊！我怎么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人？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我给你留着情面，你可是锲而不舍啊，我不同意你就直接开始动手动脚来骚扰我？”韩雪因为生气，浑身都在发抖，小脸通红，面色不善，她没想到石磊胆子竟然这么大，丝毫就不顾及面子了。
“雪儿，你不是…怎么……呃…那不是梦…不是……它是梦……我的意思是像是梦……”石磊想争辩些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小名？梦里？呵…”韩雪一声冷笑。
石磊另一边脸也挨了一下耳光，韩雪是用尽全力打的，很快石磊脸上就浮现出了清晰的巴掌印。
“睡醒了没？你还在梦里么？”韩雪甩了甩手。
“如果你还不愿意走，就别怪我不顾情分打电话报警了。”
石磊沉默了，看着面前抱着胳膊一脸防备陌生人表情的韩雪，看不出有任何和他在梦里共同经历的迹象一样。
石磊不相信韩雪就一点印象没有，但偏偏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那基本就剩下一个解释了，韩雪并不想跟他在现实生活中再发生有牵扯，在梦境可能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毕竟在梦里即使在最后时刻他也没有得到韩雪的答案，他都没敢问韩雪是不是爱他，只是问有没有喜欢过他，哪怕一点，当时可是他弥留的最后时刻，即使这样韩雪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他。
“抱歉，导员，我早起睡迷糊了，我是个畜生，打扰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石磊缓缓给韩雪鞠了个躬，然后脸上似哭带笑的表情慢慢后退。
然后瞥见了桌子上的盒子，想起来了一件事，伸手拿过来，定了定神，开口道“我也没什么东西给你，毕竟也挺长时间，不管你认不认吧，人生在世只活一个念头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