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南北祭战（1 / 1）

南北祭战，三百年前人族妖族签订止战之约后才慢慢在燕城周围出现的新名词。深处妖域内部的妖族，和远在人族其他四大主城的人族大多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大型的战争了。那些动辄席卷整个妖域人间的天下战争，死伤成百上千万的人族、妖族的战争记忆，在很多人和妖心中就只是堪称古老的记忆，其实明明这些战争还没有过去多久啊。

函山谷地适合山林妖族居住，广袤复杂的地形中遗留有大量当年撤退的大量妖族残部，这些妖族残部四散而居，因为函山谷地山脉过于庞大，所以显得这些妖族不多。其实，三百多年来已经没人知道函山谷地山脉中到底有多少妖族生存在其中了。止战之约定后，妖族大部都在妖域择地安居，传说族中天赋出众者会被送入蜃妖城接受传承指导，未来大有机会城为妖族中的中流砥柱。而妖皇隐于蜃妖城不出，对弱小一些的妖族部落约束之力不强，那些寿命悠久的大妖和他们的部族对妖皇当然仍是敬畏不减。但生活在函山谷地山脉的妖族就远离了蜃妖城，低端妖族为多，既往少受妖皇约束，天高地远，对妖皇之威感觉就没那强烈了。近两百年来，函山谷地散乱妖族竟然慢慢聚拢成为了南北两大妖脉，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因为其他不明地的原因，南北两大妖脉每隔约一二十年，就会聚集大量妖族分别向燕城不同方向发动战争，但两大妖脉之妖却从来不会并流合作，当然也不会愚蠢到互相敌对攻击。燕城幽兵府近三百年来，为适应止战环境，兵力迅速自行削弱，既往全民皆兵的盛况不再，数千万正军减到如今幽兵府军不过三百万。但身为人族拒妖城的雄厚底蕴，让燕城幽兵府迅速成立边军，以更低的要求招募燕城中普通人族入军，没过多久边军以大量的死亡却能持续不断补充的特性，成了对付函山谷地南北妖脉发起的战争的主力。这种周期性能轻而易举就动辄聚集五六十万的人族、妖族的混战，对大多数普通人族而言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于被卷入其中的低端妖族而言，也是如此。燕城边军胜利后便不会再追入函山谷地山脉，要深入山脉完全歼灭南北两大妖脉，将要付出十余倍的兵力，这在燕城城主眼中是得不偿失的。南北妖脉每隔一二十年发起战争，劫掠燕城周边依赖燕城而生的人族群居地，然后被燕城边军击退，付出大量低端妖族死伤的代价，再退回函山谷地。人们把这些像是对过往十多万年来人族、妖族发生的战争进行祭奠一样周期性战争，戏称为南北祭战，只是从前的戏称变成了现在的通俗说法。另说，已经有些燕城外城的底层人把每次祭战当成是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了，而祭战其实只是给与了更多豪门旺族为子孙谋取一些锦上添花军功的机会。

这次南北祭战发生在两年前的冬天，大约两个月前战争就彻底结束了。这次祭战来势异常凶猛，燕城边军刚开始的时候竟然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这已经是刘六参加的第二次北祭战了，身为一个资深老兵，他明显感觉这次妖族的质量和数量比之前两次大有不同，一上战场就不停叮嘱星云凯一定要小心，看清军情，不要随意冲锋，必要时可以当逃兵，能保住命就好，大不了以后离开燕城就是了，星云凯连连点头称是。可没想到才上战场一个月，刘六他们所属的队伍就被一支利妖隼的奇袭队伍从侧翼袭击了。在战况危及的时候刘六为了保护星云凯被一只应该有纳气巅峰的利妖隼小队首领给袭杀了，连尸体都差点被叼走了。

这利妖隼是妖族比较常见的飞行妖邪，以前人族妖族战争中一度是让人族头疼的角色。利妖隼，喙尖如枪头，生有四爪如鹰，双前爪能展开羽翼，站时如人立，善飞，浑身灰褐色，好抓敌于高空中将敌人丢下摔死。利妖隼普遍灵智不高，多喜群居，一旦开灵启智就变得狡猾异常。高阶的利妖隼常常能单独统领一支万妖以下的妖族部队。历史上少有高阶利妖隼一起出动的时候，都是被分散组成奇袭部队，分开袭击人族军队。

这次星云凯经过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带着老丈人的尸体逃出了妖族的重重围杀。原本刘六打算打完这场祭战积攒一些战功就有机会升到千军长的，那刘家荣膺就更进一步，也为自己的好女婿留个更好的前程，现在人死了一切都成空了。星云凯按边军军纪撤出战场，暂回燕城。安排好老丈人的后世后，把伤心的妻子带回到巴山安顿。本想回燕城处理一些老丈人遗留的家财和一些边军后事。到了处理边军事物的边军储司，星云凯就被新任储司长不分青红皂白当成逃兵。那新任储司长把星云凯抓起来就是一顿鞭刑，完全不给星云凯解释的机会，并把星云凯从边军战营贬为后勤杂物兵，而且再次把星云凯丢进了那场仍然没有结束的南北祭战战场上。其实星云凯是可以花钱消灾的，但这次他没有那么做。刘六的死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就是这些来自燕城中心各大家族的嫡传子弟，在边军中大肆搜刮，致使边军装备落后，侦察不及时，刘六才会死在那次利妖隼的袭击之下。

燕城边军里有一些人负责后勤杂物，他们之中体格稍微健壮还有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在一些地势崎岖的地段上用人力将人族战场最贵重的武器符炮进行安全的运送。这符炮一般整体巨大，但能分解成数百斤的各个部件来进行存储和运输。这些符炮部件在一些不好运输的地段就需要一些个体格健壮的人用粗绳索绑缚在身上进行运输，到了战场合适的位置再由符道士进行指导组装，再投入战场使用。这些单纯的苦力活边军战营的人是不会做的，于是边军中的士兵把这些身上挂着粗大绳子的苦力叫做挂兵。这次星云凯就是被当成了逃兵，从边军战士贬成了挂兵。成为挂兵也不是全无好处，符炮和妖族的妖械一样都会被双方军队重点保护，除非是灭军之战，否则挂兵一般都会和符道士一起被军队重点保护起来。虽然符道士只是把挂兵当成人形家畜，但有时候星云凯还会乐观的想在背着符炮部件的时候自己受到的重视和符道士也没有什么两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