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梦境？（1 / 2）

姬瑞睁开眼，迎面看见一张唇红齿白的阴森笑脸，对方的两只手正按在他的太阳穴上，少年气血轰鸣震开纸人，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纸人转身欲逃，却被反应迅速的姬瑞抓住脖子按在地上，紧接着姬瑞右手探进乾坤袋，一张火符覆于掌心，直接拍在纸人背后。

火苗蹭的一下子窜了起来，姬瑞放手退后，看着纸人被火焰一点一点的吞噬殆尽，他推开窗户，坐在一旁，盯着那灰烬，眼眸里古井无波。

与此同时，他将手探进乾坤袋，里面已经一张神行符都没有了，但这也不能证明这世界是真的，只能说对方可能弥补了这点小小的缺陷。

他站在原地，轻声呼唤道：“红绫姐？”

没有回应。

时间渐渐流逝，即将到达子时，姬瑞紧绷着身体准备迎接，那不知会不会来临的饥饿感，月光渐渐浓郁，少年却没有感到任何异样感。

他身体渐渐放松，起身一脚踩在那团灰烬上，探出窗外，月亮很圆，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姬瑞面无表情，站立许久后突然扇了自己一个巴掌，紧接着是一个又一个，眼见没有效果，他又回到座位：“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总要出来见我一面吧？不然你将我困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呢？”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姬瑞也没办法，他已经分不清这世界是真是假了，只不过做了两次梦，他现在看什么都是假的。

眼见那男人不愿来见自己，少年也不想坐以待毙，他侧着身子背靠房门，轻轻打开一道缝隙，目光探过去，没有半分异样。

他来到门外，转身来到隔壁门前，轻轻捅破窗户纸，顺着孔洞看去，只见齐阜月沈恬盘坐在床上，他们背后各自背着一个纸人，而且纸人的颜色正在愈发多样。

这一点倒是被少年忽略了，他想起刚刚被自己杀掉的纸人，好像身上也有着五花八门的色彩，就是不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见此一幕姬瑞也不敢贸然出手，一是怕打草惊蛇，引来更多纸人，二来嘛……鬼知道那两个长老是不是纸人！

想起刚刚在梦境里所有人做着同样的动作，说着同样的话，他就感到一阵心颤。

悄悄下了楼，姬瑞又来到这家客栈老板的屋前，顺着孔洞看去，一模一样的纸人，只不过这回是趴在熟睡的老板身上。

姬瑞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门上的锁头被他握在手中，稍稍用力便变了形状，推开大门，看着寂静的街道，姬瑞心中莫明涌现一种恐惧。

他挨家挨户偷看了许久，发现每个人身上的都覆盖着纸人，像是在进行某种奇怪的仪式，他舔了舔嘴唇，不打算深入探究。

姬瑞将目光转移到远处，随即一路狂奔，不多时便赶到了城门口，不过这一次只有紧闭的大门，却不见什么纸人守卫。

姬瑞小心谨慎地观察了一炷香的时间，确认没有埋伏后才靠近城门，全力一推，城门还真被他推开了一人宽的缝隙。

他转身望了一眼，头也不回的逃向城外，消失在月色中。

清晨时分，城门附近的百姓们熟练地推开大门，止仁城早年解散了官兵，城主曾是一位皇子，后来当了将军，立下赫赫战功后分封至此，随后整日沉迷修仙问道，对城中事物概不过问。

不过百姓们倒是很开心，一来碍于城主的威名，止仁城内安居乐业从未有匪徒之患，二来城内没有赋税，这可大大减轻了他们的压力，前些年还流传出一句话，说是宁在止仁死，不去皇城活。

只不过这么好的地方，若是自己没有福分也怨不得别人，比若说这屠户，搬进城内活了十几年，结果得了失心疯想出手杀人，结果死在了别人手里，你说这事？怨的了谁呢！

这一大早，一行人沉默着走出城外，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抬着屠户的棺材，他无儿无女没啥亲戚，周围的人都是多年的街坊，与他有几分交情。

这棺材还是他们凑钱凑出来的，至于屠户剩下的那点积蓄，早被他在这俩月花的一干二净。

一群人冷冷清清地进了山，来到前段时间找神婆给选好的位置，放进棺材填上坑，聚出一个坟包，也算是入土为安了，最后取出一个木板刻上屠户的名字，一切就算是结束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跑了一夜结果无论如何又会回到远点的姬瑞，此刻正站在树枝上静静看着，他曾在梦中化作那位屠户，只不过对于街坊的名字与面貌却渐渐遗忘了，只记得他们各自的身份。

等到人群散去，姬瑞从树枝上一跃而下慢慢走进，但显然有个小家伙比他更心急。

小狐狸不停在坟包周围转来转去，并不断出发悲伤的呜咽，两只小爪子不停刨着地上的土，看到姬瑞走过来才一下跳进林间，少年知道它没有走，而是再用一双小眼睛打量自己。

姬瑞盯着木牌上熟悉的名字好一会，最后把手放在上面直接按了个粉碎，同时少年耳边也传来一声尖啸，小狐狸直接冲了出来，死死咬住姬瑞的小腿。

这不过这点力量连姬瑞的皮毛都伤不到，他低头看了一眼晃了晃腿，小狐狸没跑也没怕，反而咬的更紧了。

姬瑞没办法，直接抓住它后脖颈提了起来，任凭其怎么挣扎反抗撕咬都无事于补，那只手像是铁铸的一样，纹丝不动。

这只手拿着小狐狸绕道背后，另一只手则白气如丝，控制好力道后，少年一拳云崩式轰出，整个坟包立刻被炸开。

姬瑞撇下狐狸，掀开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昨日杀死的屠户，对方胸膛完全凹陷进去，背后甚至被肋骨洞穿，五脏破碎没有半分活命的可能。

看着那张有几分熟悉的脸，姬瑞陷入沉思，小狐狸则一下子扑在屠户的脸上，收起爪子轻轻拍打着，眼眶中有泪水转动，哀鸣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柔。

姬瑞舔了舔嘴唇，提起一旁与屠户一同下葬的屠刀，他目光落在尸体上，他想剖开看看，看看这尸体是不是纸人。

一旁的狐狸似乎察觉到了姬瑞的意图，它四肢伸出爪子，朝着姬瑞露出尖锐的牙齿，发出低沉尖锐的嘶吼。

少年犹豫片刻，瞧着这一尸一狐，还是算了，就算真的发现这尸体是纸人，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从棺材里把小狐狸揪出来，姬瑞重新盖上棺材板，又将泥土填好，看着地上的木板碎片，少年走进林间，不多时扛了一块巨石回来。

以掌做刀修修砍砍，姬瑞将这块儿石碑立在坟前，刻下屠户之墓四个大字，小狐狸在此期间不停的呲牙咧嘴，直到石碑完工，才稍稍消停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