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心跳（2 / 2）

他不顾红绫嘲笑的嘴脸，追问道：“他们信了？那我一个凡人是如何使用这些东西的?”

“这我哪知道？你自己去问呗！”

红绫说完，突然贼兮兮地嘿嘿笑道：“可能他们跟你一样，都是不长脑子的蠢货吧。”

姬瑞呵呵笑道：“我谢谢你啊。”

“客气什么？”红绫大手一挥打了个哈欠，随后突然问道。

“唉！你说实话，你是不是陈恭禄的私生子啊，要不然他怎么对你这么好呢？”

姬瑞看着她，眼眸中充满了对智障的同情，但他自己也不清楚，陈长老只是单纯地看重自己吗？

耳听着红绫的猜测越来越离谱，姬瑞连忙转移话题：“我这里有样东西你帮我瞧一下。”

说完，他取出槐婆婆给他的小盒子，将其扔给红绫，后者打开瞧了一眼便没了兴趣，语气中多了几分疲惫：“延寿丹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她随手一撇，姬瑞却赶忙上前收好，原来这就是方皎苦求的丹药，他继续问道：“那这东西能延寿多久?”

“凡人的话，十几年是没问题的，不过对你的体魄来说，撑死了能有个一年多吧。”

姬瑞小心收好，两三年对他来说也很久了，而另一边，红绫伸手将雪灵隔空抓了过来，毛茸茸的身体在女人掌中不断变形。

“唉，你这只雪灵送我呗。”

姬瑞果断拒绝：“不行。”

红绫声音变得黏糯，恳求道：“我不白要，我跟你换。”

少年摇摇头：“换不了，这是别人送给我的。”

“哼！小气鬼！”红绫娇哼一声，忽然又笑了一下，随即将雪灵的小身躯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小小的雪灵不断挣扎，可惜衣服很紧，让其动弹不得。

姬瑞见状惊诧问道：“你这是干吗？”

“你不是不换吗？现在是我抢的了，有本事你抢回去啊！？”

姬瑞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红绫胸前，之后又连忙避开，脸上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开始一点点变得通红。

“谅你也没这个胆子！”红绫嗤笑一声，高高抛过来一个酒壶，砸在水面上扬起片片水花。

姬瑞扬起最开始的瓷壶，没好气道：“我这还有。”

说罢，便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怨气一饮而尽，一旁的红绫拍掌叫好，就这样，两人一个坐在温泉里，一个躺在岸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开始拼起酒来。

不知喝了多少，姬瑞已经双眼发直，红绫则昏昏欲睡，温泉上飘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壶杯子，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倒了倒已经喝干的酒壶，姬瑞无力的将其砸在水面上，他注视着红绫突然问道：“你今天怎么会到这来？”

等了许久，红绫才声音轻弱带着几分笑意的回答道：“去年，我就是在这见到沐青的，后来他总会去湖边看我，还会给我带很多礼物，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姬瑞这边又捡起一个飘过来的壶底饮下后，突然笑道：“你该不是故意勾引他的吧。”

“……原来你和他们一样……也是也是这样想的……”

良久，良久的，如同死亡一般的沉默，少年这边没有听清，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身旁已经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姬瑞疑惑地扭头看去，发现红绫痛苦地蜷缩在一起，紧闭的双眼不断有泪水流出，此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人，而是一个因为所爱饱受猜疑和恶意的女子。

刚刚的话语在他脑海炸响，他浑身上下被冷汗覆盖，原本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大半。

可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无法挽回，那轻轻的一句话，却是比刀剑还要锋利，比山峰还要沉重，酒后的无心之言，会不会就是平日之所想。

“对不起……”

少年单调着重复着，但比起那心碎的声音，这句话显得太渺小，也太过苍白无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哭声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轻轻的呼吸声，红绫满面通红，已经睡过去了。

姬瑞缓缓上前，他看着眼前女人眼角还未干涸的泪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拂散她脸上凌乱的发丝，他的心中隐约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少年将她轻轻抱起，一路走到天泪湖旁。

他看着怀中的红绫，此刻不是失控的狐妖，也不再是强大的天人，只是一位惹人怜惜，柔弱的女子。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低下了头，两人的距离仅剩分毫……

姬瑞呼吸微微急促，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他猛地抬头，深呼吸一口气，将红绫慢慢放下，而在后者接触到湖面的刹那，湖水自行散开为其开辟一处空间。

看着红绫渐渐消失在目光中，姬瑞捧起湖水拍到脸上，让自己冷静下来。

湖水下，雪灵被一阵鼓声震醒，它试图挡住自己的耳朵，可是挣扎无果，最后只能认命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