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李均维拥着被褥睡得正香,忽觉有人下进了地窖,料定是那个军士无疑了,向窖口颔首示意后便未作理会。可忽觉身下一空,自己竟被人抱了起来,他略感疑虑,睁开了双眼,刚欲开口询问,便被捂住了嘴巴。
“先不要声张,我现在就带你出去。”那军士单手拖着李均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李均维点了点头,但觉此人的声音和昨晚的大不相同,心下一阵奇怪。
那军士携着李均维出了地窖,便向营外发足狂奔。可令李均维被感奇怪的是,一路上未见半个人影,原本在营地中巡回的延州兵马此刻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及至到了营门方看到两个小校。
那两个守门的小校见营内奔出一道黑影,当即感到不对,便欲跑向敌楼,鸣钟警戒,可谁知那军士手指微弹,那两个小校未及跑动就软软瘫倒,死活未知。
李均维见那军士对自己人出手,不由得大惊,挣扎起来,忽觉后颈一紧,接着便是令他窒息的疼痛,却是那军士捏住了他的脖子。“老实点,否则我立刻就把你的脖子扭断。”李均维听他语气狠厉,哪还有昨日温和的样子?可受制人手,也不得不从,当下便不再挣扎。
李均维被那军士提着,一边看着军营的方向,一边思考脱身之计,见那军士携着自己,竟然在厚厚的雪地上没一片脚印,不由一阵大骇,心想莫非此人是什么妖魔鬼怪,否则活人怎能在雪地上留不下半个脚印?却不知踏雪无痕正是轻功大成者的标志。
行了四五里,那军士走进一处茂林中,将李均维向地上一掷,“拓跋兄,人已经带到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速回兴庆府吧。”话音未落,只见人影晃动,周遭树丛中竟走出七八个党项人来,俱是狐裘毡帽,挎弓背箭。
李均维正摔了个七荤八素,刚缓过神抬头端详几个党项人之首,就不由得一怔,只见那人络腮胡子,塌鼻梁、狮子口,更为骇人的是,一道极深的刀疤斜刺里将他的面颊分成了两瓣,细细辨认,不是当日在金明寨杀了自己全家的那个人又是何人?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欲从雪地里挣起身来上前拼命,可旋即就被那军士一脚踏倒,吃了一嘴的冻泥。
那刀疤脸蹙了蹙眉。“白兄,如此会惹皇上不悦的。”
那军士倒并不在意,淡然道:“我只是收钱办事,你们的主子高不高兴关我鸟事,走不走?你们不走我自己回去领赏。”
刀疤脸笑了笑,可他本就丑陋,又破了相,这一笑比庙里的金刚还可怕,险些没把地上的李均维吓昏过去。“道先兄,回府先不着急,你先来看看这是什么。”只见他略微一低头,“簌”地一声,一条黑影从他背后闪出,直逼那军士面门。
随着那刀疤脸躬身,只听“仓啷啷”的抽出兵刃之声,其余党项人一齐发难,将那军士和李均维困在中心。
那军士和刀疤脸本就相距不远,又无甚防备,冷不丁从对方背后射出暗器,又怎么避得开?当下侧头闪避,那射出的暗器结结实实的钉在了他的左肩。
刀疤脸复挺直身子,抖了两抖,竟从后背抽出了一支暗弩。“白道先老弟,既然你一定要跟我们抢功名,那就对不起了,嘿嘿。”刀疤脸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掏出了一对飞镰来。
白道先不由得一阵郁闷,心想自己面前的怕不是一群猪脑子,此番还在宋军领地,若是有人发现军营内出了变故,声张起来,自己一干人还能走掉?若是真想杀自己灭口,在边境上动手岂不是更好?更何况他们此行的目标还在自己手里,自己以李均维为质,他们也必然投鼠忌器,正是因为种种原因,他才没有想到这帮党项人会在此时此地偷袭他,是以着了那个刀疤脸的道。
当下白道先将所中的弩箭折断,缓缓抽出佩刀,对准了李均维的心口。“你们就不怕我杀了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