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加入(1 / 2)
“鉴于陛下现在的财务状况,我认为关于波兹南教会的债务问题需要好好的商讨一下,战争进行到了这样的地步,陛下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结束战争,这引起了陛下忠实臣民的极大不忿,我认为现在教会的主要任务应该是替陛下安抚民众,以保证战争能够顺利的、尽快的结束,然而这并不是不需要金钱就能够办到的,圣事的举办和圣餐的发放是需要金钱的,因此我觉得陛下似乎应该将之前借的一些教会的债务交还给教会,我也可以很好的做到安抚民众的职责,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亲爱的陛下。”
大主教不急不缓,慢条斯理的说道,但是这无疑让卡齐米日四世感觉到了威胁的气息。
“战争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现在教会怎么能够要求陛下还债呢?这不是明摆着不可能的吗?”
哈兰德替卡齐米日四世回应了,没办法,谁知道这个时候教会会出来拖后腿啊。
“这不是其他的原因,陛下,事实上,如果陛下愿意现在就结束战争,那么很快陛下就可以拿出这么一笔钱来,甚至教会延迟收债也不是不可以,”
波兹南大主教摇摇头,表示这件事情很严肃,
“可是陛下对国内的局势也都了解,几次征召令的下达对国内的臣民来说是非常大的负担,克拉科夫市民的这次反抗就是一个非常经典的例子,贵族们也都拒绝了征召,这难道不足以表示波兰王国的现状吗?”
“陛下想要进行战争的意愿是如此的强烈,好像非要做出凯撒大帝的伟业才能够使陛下觉得自己是能够上天国的,但是我要说的是,一个人只要保持了自身的宁静和对主的虔诚,那么即使他不是凯撒,也能够上天国陪伴在主的身边,圣奥古斯丁难道不是这样好的例子吗?或者说,圣徒们都是这样好的例子。”
“陛下拒绝了腓特烈三世陛下和至圣宗座陛下的调停,这只是对敌人有利,而对我们不利,普鲁士联盟的成员们都感到了疲累,我们自己的贵族和臣民们也都为此彻夜难眠,金钱像河水一样流入雇佣兵的怀中,而我们的土地和民众在流血和哭泣,陛下还是尽快和条顿人达成和平协议吧,否则教会就进行一场大型的圣事以为陛下安抚民众,陛下也就不得不将教会暂借给您的钱财归还。”
波兹南主教的话说的很漂亮,绝口不提自己本身的利益之类的东西,因为他知道那样是站不住脚的,而且会让卡齐米日四世更加生气,现在就是抓住国内已经不堪重负这样的情况向卡齐米日四世诉苦,做圣事也是为的卡齐米日四世,料想卡齐米日四世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至于真实的原因嘛,其实也是有一些私心的,条顿人已经兵临波兹南城下了,城外的好几个教区都受到了洗劫,条顿骑士团的成员或许还会顾忌一些,但是他们手下的波西米亚雇佣兵可是不会理会这么多的,钱不就是抢回来的么。
波兹南大主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克拉科夫这边迟迟没有派出援兵,这让他很是不解,稍微打听一下,居然是克拉科夫城发生了暴动,这可把他急坏了,连夜就赶来了克拉科夫,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催促卡齐米日四世出兵,最后还是教宗特使出了这么一个招数,想要让卡齐米日四世求和,波兹南大主教一想,求和也可以,算是解决了波兹南的困境,于是今天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波兹南大主教觉得这番话说的非常好,自我感觉非常棒,大量的修辞学名词堆砌出来的句子让他感觉自己非常的高雅,所以他觉得卡齐米日四世应该不会拒绝,毕竟本来就是卡齐米日四世处于劣势,有什么好拒绝的。
“这件事我还需要仔细想想,关于求和的事情,大主教阁下明天再来吧,我明天再给阁下答复如何?”
卡齐米日四世皮笑肉不笑,饶是波兹南大主教疑惑不已,但还是被卡齐米日四世敷衍走了,哈兰德起身相送,回过头来就发现卡齐米日四世在发脾气,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教会凭什么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他们对国家就没有义务吗?他们有独立的司法权,立法权,还向地方收取税收,可是他们对国王没有义务?难道他们可以随意的对国王做出如此威胁般的事情,而国王没有办法反制教会?”
中世纪的教会和国家完全是两个系统,看过维克多·雨果的《巴黎圣母院》一书的读者可以发现,犯人躲进教堂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躲避刑罚的,国王的权力是不能进入教会的,教会对国家没有义务,因为在教会看来,这些都是基督徒的内部事务,不存在国家的概念,
教会没有国家的概念,但是主教有,主教们凭借着自己的喜好选择帮助哪一方势力,发放高利贷,和贵族勾结,教会是欧洲最大的土地所有者,进入教会意味着衣食无忧,教会的税收完全自主,不需要上缴,在自己的土地上,税率完全是自己决定,即使如此,教廷每年还向世俗统治者们收取献金,什一税则是对所有的土地都收取的,教会怎么可能没钱?但是再多的钱也能够挥霍,自古以来,只听说钱不够的,没听说钱花不完的。
波兹南大主教本来也不是因为没钱来的克拉科夫,是为了解决波兹南的困境才来的,但是他的话肯定是让卡齐米日四世气得不轻。
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十六世纪的宗教改革运动引起了如此之大的反响,三十年战争为什么打响,马丁·路德的新教思想为什么能够受到如此追捧,用《道德经》的一句话来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而补有余,
教会拿得太多了,太久了,太不加节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