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新的伙伴？（1 / 2）

这是一个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垃圾桶，塑料壳上结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污垢痂，桶里装着半满的垃圾，有撕开的塑料包装，有吃剩的食物残渣，有用过的卫生纸……放在深渊降临前，是非常普通、不会有人为之停留目光的垃圾桶。

此时，姜九微直接将这只垃圾桶踹翻在地，里面零碎的垃圾散了一地，二人围在垃圾堆旁，在里面挑挑拣拣。

“应该是个独居的女孩子，而且就住在这附4近。”姜九微发现了夹在其中的一根根长发，还有消耗得并不多的食物，草草得出了结论，这话说出来搞得她像个变态一样。

周围是居民区，可以住人的房子太多了，前几天他们大摇大摆走在街上，还一直喊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却无人回应他们。看样子是这个幸存者故意在躲着他们，可能也是因为她的警戒心才勉强逃过了变异种的侵袭，可是这样下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只是躲起来，食物和水早晚会有耗尽的一天，这个孤立无援的女孩迟早会面对现实。

姜九微赶忙把手里匕首隐了形，她走在马路中间，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你出来吧——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又不图你什么。”

“你这样真的会有人回应吗？”穆宣显然对这样简单直接的办法充满了不信任。

难道你就有更好的办法吗？姜九微嗔怨地扫了他一眼，心里毛毛的，其实她也拿不定这个女孩会不会回应她。

好在没过一会，街道底商的卷帘门嘁嘁地响了起来，在安静的街道上异常明显，卷帘门被拉起了一条小缝，这样的门对穆宣而言脆弱得像纸糊的，但他们还是耐心地等待着门后的人一点一点放下戒心。

终于，卷帘门被拉起了，柔和的光洒进铺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拉起门帘的女生的脸。

如姜九微所料，是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生，瘦瘦小小的，面露警惕，却藏不住下面的欣喜：“你们…你们是振兴会派来的吗？”

振兴会？姜九微与穆宣相视一望，都摇了摇头。

蜡黄的女生脸上难掩失望，“好吧。那你们…你们找人想要干嘛？”

“找人。找幸存的人。”姜九微回答地干脆利落，“越多越好，最好是能找到在一起的幸存者们。”

这样她就有地方可去了。

“你们没和振兴会的一起走吗？”发现他们对自己所说的话完全不知情后，这个女生开始解释了起来，“两天前，有十来个自称是振兴会的人从城外来，说要带着所有的幸存者一起走，回他们的大本营，据说附近的城市都变成了这模样，他们在一个城市一个城市找人，不过当天他们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了。”

恐怕不是附近的城市，而是所有的城市。姜九微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而她心中的疑惑，自然有人帮她问出来——

“那你为什么没跟振兴会的人走？”穆宣反问道。

这个女生早料到他们会这样问了，她指了指身后，姜九微这才看清铺子的最里面，居然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老人紧闭着双眼，瘦得皮包骨头，半卧在铺着棉褥的竹编摇椅上，身上还盖了一件破旧的外套。

若不是老人的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姜九微甚至会以为那是一尊蜡像。

“振兴会的人不带我爷爷走。什么狗屁振兴，眼睁睁见死不救，是哪门子振兴？”这女生忿忿的，但还是招呼着两人进到铺子里坐下说话。

卷帘门被拉门勾一扯，“唰”地闭拢了。

这个叫郭欢的女生叙起了自己的故事，打有记忆开始，她就和爷爷相依为命，老人经营着这个街边铺子，独自将孙女拉扯长，一切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老人却在操劳里落下了病根，近一两年老爷子身体状况越发日下，这半年里更是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糟糕。

“我爷爷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他完全离不了人。那个振兴会说什么，只带有自理能力的人，什么鬼话，我宁可不走！”郭欢拉起了床上老人的手，恐怕连自己都没察觉，她的眼角已含上了隐隐的泪光。

这是一家杂货铺，铺面虽小，但里面什么都有、什么都卖，走进这里，就好像走进了静止的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昏暗的光线里，缠在一起的电线那端的白炽灯再难像以往一样发出明亮炙热的光了。

灰尘与霉味弥漫在这一小方天地里，窗旁还堆着半箱矿泉水，柜子上杂乱地摆放着瓶瓶罐罐，小卖部大部分吃食都被堆到了铺子的最里面，地面倒算收拾得很干净，这些物质看上去至少还能撑几个月。

不过都是脆弱的平衡，所有人心知肚明。

“你知道振兴会在哪个方向吗？”姜九微开口问道。

“……他们是朝西边离开的。”

怪不得她和穆宣没能直接与振兴会打上照面，两天前他们正在这座大城市的dc区游荡，这也算是解释得通。

郭欢递给这两名不速之客一人一瓶还没有开封的矿泉水，这在动荡的今日，就他们萍水相逢的情缘，已经能算得上是很不错的待客之道了。

清甜的矿泉水润湿了喉咙，姜九微和穆宣坐在在都市里已经很少见的老式长木凳上，看着忙前忙后的郭欢，她对老爷子的照顾熟练极了，又是抬腿捏背，又是喂水打药，根本没空闲功夫搭理一旁的俩人。

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子看样子根本不想惹麻烦，郭欢心里也许想着来者只要看到了她和爷爷这副穷酸模样，都会拍拍屁股就走人，才不会去管他们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