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1 / 2)
一路沿途,和敬蔫蔫的,没了以往的活泼,他们看在心里,却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熬到宫内,和敬几乎是一催促,下了轿撵,牵起和尊就往里快走“额娘,我们回来了!”
早知她们今日归来,一早便等候的富察皇后急促道“慢些,不着急。”
和尊扶住和敬“都说了,让你慢些。”
“知道了~”和敬突而察觉,旁边好像少了一个人“小四呢?”
富察皇后淡淡道“恭亲王福晋来了,来看小四的。!”
和敬秒懂,说什么看望小四,不过是借口,小四毕竟被乾隆收养成养女,就是皇家的公主,她就算是小四的亲额娘春饼在名义上,小四还得叫她一声伯母。
身为皇室子女从另一方面来说,未必不可悲。
和尊悲叹“小四也是可怜。”
“天下那么多可怜人,锦衣玉食可比许多人好太多了。”和敬不认为身在皇家就幸福,可她们远比普通人要好的多。
男子还好,女子本就弱于男子,在这时代更是艰难,更何况普通人家的孩子,她原在修真界做任务的时候,曾在逃离时,迷路到过一山村。
村子落后残破,信奉邪教。
她当时身中剧毒,实力尽失,便被抓住,那些人以传播邪教为由,拉她入伙。
她本不想同意,可实力尽失的她如何能抵抗,便假意不从,经过虐打,才故作同意,成功取得他们的信任。
在她恢复好,准备杀干净的时候,一把火悄然烧起,那个腐朽的村子终是沦落成一片虚无。
那是邪教人中唯一清醒的,也是开创者的骨血。
见到她没死,还想套近乎,杀了她,看人眼色久了,她如何看不出来。
只是好奇这人为何为何如此,据她观察,这人是极有权势,且很得邪教众人信任,她被抓时,这人曾帮她掩盖过痕迹,只是她很不幸运,还是被发现抓住了。
“我娘信奉邪教,便听从当时他的话自杀了,可我后来知道,我娘是大家族的女子,只是因为他才逃出来,那个家族好像是查到了踪迹,他便哄我娘,我娘那天把自己关在屋内,一把火烧了自己。”
那妇人说着的时候,布满皱纹的眼眶满是涌出的泪,她痛恨那个被她称之为父亲的人,那个人根本不配。
她隐忍这么多年,害了这么多人,为的就是一举歼灭这里的所有。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也没想过活着,你把我送官吧!”
黎萌萌“你就不后悔吗?”女儿也死在了这场大火里。
妇人哭着摇头“她被教坏了,不能要了,不能要了。”
黎萌萌眼眶微红,眼底的泪水蓄在眼眶,她还是带着妇人去见了官,她做的没错,但她杀了人,杀了那些本来无辜却被诱惑,永不得回到正常的人。
“有什么好哭的?”
和尊复杂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她什么都不想说,扑在富察皇后怀里,感受温暖。
她笑“只是觉得有额娘真好。”
富察皇后搂着她“你啊,越来越小了,往后可怎么办呢!”
和尊“一辈子都这么小,也有我这个当姐姐的呢。”
和敬从富察皇后臂弯里探头,像只刚出生对外界好奇的动物,好奇又害怕。
宫女来报,恭亲王福晋来了,和敬乖乖松开额娘,把玩从富察皇后手上薅下来的珠串。
和尊“五伯母”
和敬把玩珠串的手一顿,看向和亲王福晋。
圆润饱满的脸庞,漆黑的眉头带着散不去的阴翳,石青色的冠服披身,绣五爪金龙四团,前后正龙,两肩行龙,吉服冠顶用红宝石。金约,镂金云九,饰东珠各一,间以青金石,红片金里;后系金衔青金石结,贯珠下垂,三行三就;中间金衔青金石结二,每具饰东珠、珍珠各四,末缀珊瑚。耳饰左右各三,每具金云衔珠各二。朝褂为石青色,片金缘,绣纹前面行龙四,后面行龙三;领后垂金黄绦,杂饰惟宜。朝袍为香色,披领及袖皆石青色,片金缘,肩上下袭朝褂处亦加缘。
谨遵玉律,当为表率。
上一次见她还是在中秋节。思绪飘回当时。
中秋佳节,宫内依旧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月亮圆如圆盘,周遭的星星散发缕缕星光,烟花灿烂,而身旁就是家人,也许这就是人生的意义,这一刻没有了尔欺我诈,有的只是团圆的快乐。
“中秋节快乐。”和敬接过和尊递来的月饼,传统的五仁馅料,香而不腻,入口醇香,带着独属于花生的香味,融化在了口腔。
“中秋快乐!走吧,拜月仪式要开始了。”和尊穿了吉服,拉着她往乾清殿走去,那里正在设宴。
到了地方,祭月礼便要开始了,由皇上皇后等人行礼祭拜,如民间一样,供桌上摆月宫符像,还要一个直径五十五公分、十斤重的大月饼。月饼上印有玉兔药图案。大月饼左右,各摆一个三斤重的月饼,各带小月饼数盘,摆酒、茶数盅。供桌上还要摆应时鲜花和鲜果。
那是木兰秋狝之前的事,现在想起,还是觉得释然。
恭亲王福晋说了什么,和敬不得而知,当时她顺从额娘的意思,跟着和尊回去了。
距今已有几日了,不等她细想,和尊掩盖不住笑意的声音传来“还抄呢!”
和敬把笔放下,才抬头“刚好抄完了,怎么这么愁眉苦脸。”
“你知道永珹会背文章了吗?”和尊郁闷道。
永珹,生于乾隆四年,生母是嘉妃,异族人士。
和敬不以为然,她知道和尊担忧什么,故此说道“你愁什么?他再如何也是异族女子之子,勘不得大位。”
别说乾隆不会把位子传给他,大臣都不会同意,便是他身上有福瑞又如何,抢了她安排的东西,是福是祸,总归躲不过。
“他身上可是有造福民生的光环,如今又会背书了,我真怕他……”
怕他什么,不言而喻,和敬起身,走到窗前“功高盖主,死不足惜。”
和尊一拍手“说的是诶,怪不得额娘一点都不担心。”
和敬猛的回头“你去找额娘了?”
拍了拍胸脯,和尊上前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没有,只是在皇祖母那见到了。”
额娘怎么会在皇祖母那?想问和尊,又觉得这事和尊未必会知道,嘴边的话再次咽了下去。
和尊“怎么了?你担心额娘,放心,我看皇祖母很是面色很是开心,而且皇祖母向来和善,你的担心多余。”
和敬无奈,她的傻姐姐啊,和善不代表太后就是个好惹的,能把乾隆养这么大,还荣登太后之位,岂是简单之人。
有事你见的是别人让你见得,和尊到底被额娘保护的太好,没见到后宫的阴险。
如今永璜永链初长成,明枪暗斗,哪一天少的了,也就和尊不知道罢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真当我看不见啊!”和尊说着,就要上前捏她的脸“讨打。”
和敬捂住脸不让她捏。
“多大了,还闹呢?”
正在打闹俩人向门口看去,来人背对着光,看不清表情,却能凭周身气质分辨出来,是富察皇后。
和敬戚戚上去“皇额娘,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