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1 / 1)
卡里兰多坐在神塔的顶层,注视着神明那不断滴下乳白色光体的通透金色头颅,不解,疑惑,他眉头微锁,他站起身来,轻轻的伸出手去,触碰着被沾满了污血的黑布所包裹着得,夺去了神明性命的东西,但是手却从上面穿了过去,只有微微的电击感萦绕在手上,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卡里兰多回头看去,摩恩站在他身后,依旧是那张毫无感情的白瓷面具,让卡里兰多有些心烦,他重新看像自己穿透了黑布的手:“还是不行吗?”“这已经是第十位说自己可以解决这物件的人了,但是终究还是无能无力。”“除掉他吧。”一旁的神授军转身离去,摩恩的语气中透露着担忧:“卡里兰多”卡里兰多没有回头:“神授战争已经让外界对神都疑问纷纷了,穆恩的军队还在不断地散布着神陨的消息,我们不能让这些家伙进一步散步恐慌了。”摩恩上前一步,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在神都最底层的地下室内,凯尔披着一身黑袍走进了地下室的一扇门内,房间的最中间摆着一把摇椅,凯尔闭上双眼坐在摇椅上:“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吗?”一群刚刚还缩在墙角的事务官涌了过来,瞬间细密的耳语传进来凯尔的耳朵:“听说之前被请进神塔的几个秘术师都没有回来,神不会真的死了吧?”“是啊是啊,每年神塔都会打开一次,让我们瞻仰神的尊容,可今年以战争为借口迟迟都没有展示过。”“明明打开看一眼就可以打消疑虑的事为什么不做呢,肯定是出事了。”“你听说没有?神授军在那个赎罪军团的帮助下攻破了传说中的铁狼城。”“可是听说军团长派那个加什么的副将去守城,他没守住,还把一整个我们英勇无比的神授军团给葬送了。”“哎呦哎呦,对对对,我听说他以前就是个打铁的。”“但他为了破解铁狼城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啊,他可是战争英雄。”“而且那个赎罪军团的枪骑士莉亚不是说已经连破好几城了吗?”“这个我懂,我曾经研习过孙五兵法,听说那是为了安抚我们的,那些城好像都没什么战略价值,随随便便就破了!。”“那还没守住啊!”“我就说过赎罪军团不可信吧!”凯尔睁开眼睛:“够了。”随即站起身来,围在他身边的事务官们团团散开让凯尔大步的向门口走去。
最近神授军在前线捷报频传,不少神都运行背后的力量又重新聚拢像了卡里兰多,凯尔并不责怪他们,毕竟他们想要扶持的是真正有威望可以达到他们预期的对象,神授军的连续胜利为卡里兰多打实了基础,尤其是拿下铁狼城,即便考虑到对方可能会发生兵力转移,但大家仍然认为这会是一场艰难的持久战,可是加力克对于铁狼城机关的分析和破解起到了至关决定的作用,使得这场战斗变得摧枯拉朽,神授军的胜利是卡里兰多的战功,而加力克与莉亚的贡献也被大肆的润色然后快速传播,因为二人的发挥也代表着赎罪军的成功,这二者的功劳皆属于卡里兰多,虽然刚刚传述给自己的民众之声内部对于赎罪军团已经颇有微词,但仍然有人在为之辩解,而且对卡里兰多本人依旧没有异议,而穆恩军队将再在王都举行大决战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回来,凯尔已经不想再去动摇神授军内部力量,那些军队背后的金主在听到大决战的消息之后也停止了以军费为由进行的干预,大决战必须胜利,一旦失败,现在支持神都的力量很可能会把他和卡里兰多一起放弃掉,转而寻找新人上位,比如那个最近声名鹊起的新认识事务官波特。
不能再从神授军内部找突破口,就要从其他地方去寻找,凯尔将目标锁定到了赎罪军团身上,这支军团的诞生是卡里兰多牵头的,所以其一举一动都在左右着卡里兰多的地位,而且自己必须尽快发力找到赎罪军团的种种罪证。因为如果神授战争结束神授军主力回到神都,那么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同掌握着兵权的卡里兰多抗衡。现在赎罪军团已经开始出现纰漏,早年的民众不信任是一条,丢失守城致使我一整支英勇的神授军全军覆没是一条,在丢失守城以后莉亚为了救他擅自离队,有逃兵之嫌,但这还不够,一定要让加力克在卡里兰多心中占有重要地位,然后自己再收网,卡里兰多为了保留加力克为自己所用就会动用自己的力量,那便是自己出手的时候。
莉亚走在驻地里,所有的士兵都对她肃然起敬,几日前当莉亚驮着加力克回到神授军的驻地,战团长正站在营地门口,莉亚知道擅离部队是要受军法的,她骑着马定定的站在军营的门口,战团长走上前来,拽过缰绳将她牵引到军营里,莉亚发现军队内部所有的士兵都集结了起来,都看着莉亚和军团长。
军团长环顾着士兵们,他带领这支军队已经数年了,他能从这些士兵的眼里看到他们的渴望,终于在木材的噼啪声中低沉的说到:“军法说过,擅离职守,不服从指挥,以逃兵或动摇军心论处。”军团长看了一眼莉亚:“但是军法,等于是我写的,等于是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写的,写出神授军军法的人,是和你我一样沐浴过战火,脚踏过焦土的人写的,重点不是擅离职守不服指挥,重点是当逃兵或者动摇军心!她是逃兵吗!?她一个人冲进了穆恩骑兵驻地!她动摇了军心吗?她稳定了军心,因为她让你们知道,即便面对那样的部队!身为将帅的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有生还希望的士兵!这就是我们必胜的原因!”士兵们被这富有感情和激情的话语所振奋,握拳高举随着军团长的声音一同高呼:“必胜!必胜!必胜!”士兵们分开一条路,莉亚驮着加力克走向营帐,双眼已满含热泪。
而加力克,空洞的双眼恢复了一丝神色,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他内心深知,炮灰团的鲜血也许还未被那焦土烤干,他看着身边簇拥着的士兵,却总能想起那座熊熊燃烧的城市,他昏迷过去,在梦中,他站在那破败的街道,两旁都是仰躺的士兵,一个宽大的身影将一碗又一碗饭摆在每一个躺着的士兵身旁,城门那里,摆满了一堆堆废墟垃圾,一个干瘦的身影手持两把剑有节奏地敲击着,发乎刺耳但令人入迷的音乐,他也躺下去,看着天空,一个身影出现了,是刀疤脸,但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刀疤,他的双眼纯净又明亮,如同映射着白云的镜湖,他带着温暖善意的微笑,又带着些许打扰到自己的愧疚站在自己身旁:“你在看什么?”“天。”加力克用那只有痛哭之后才会拥有的沙哑声音回答到,但他知道,自己没有流泪,自己只是被抽走了灵魂,加力克看着那张从任何意义上讲都很干净的脸带着些许疑惑仰起:“天上有什么?”加力克悲伤的仰起嘴角:“就是他妈的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