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还在这一天(1 / 2)
秦重趁大家说笑的时候,悄悄跑到三琴子房门外敲门说:“我在云台寺下面的竹林里,有话跟你说,你自己过来。”
三琴子心里一热,在房里捂着嘴微微笑着说:“外面那么多人,我不去。”
秦重忙道:“你从小脚门出去,那边没人,我在那边等着你。”
三琴子打开房门,秦重站在门外盯着她,三琴子赶忙关上门说:“你快先去。”
秦重心里乐了,赶忙从小脚门出去,站在门外,见屋后的确没人,云台寺的竹林幽深一片,离这里并不远。
三琴子把自己的房门闩上,从后门直接出去,看见秦重站在那儿盯着小脚门,觉得很好笑,悄悄走到他身后“呔”了一声。秦重身子一抖,回过身来,笑着把三琴子楼进怀里说:“你怎么从那儿出来了?”
三琴子挣开他说:“你管我!快点走吧,一会儿被人看见了。”
秦重拉着三琴子往竹林的跑去,三琴子心里紧张的厉害,感觉又好玩又害怕。
到了竹林深处,谁也不会看见他们。秦重喘着气笑,让三琴子坐到一块石板上,这块石板三琴子一个人坐在上面哭过。
三琴子说:“有什么话快说吧,一会儿姐姐们发现我不在房间里,那就出大事了。”
秦重说:“怕什么?反正你的名声已经被我毁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你就是我夫人了。”
三琴子抬手轻轻打秦重的肩背说:“你还好意思讲?现在人家好不容易解除了对我们的误会,你还来?”
秦重突然收起了笑说:“琴,对不起,我现在才来见你。”
三琴子心里高兴地“突突”乱跳,她看着他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而且你受伤了。现在好了吗?”说着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秦重咧开嘴笑起来,忙把手放到她脸上说:“别哭别哭,我全好了。我听人家说,三琴子是云台寺性子最硬的,要死了也不哭的,怎么现在哭起来了?”
三琴子说:“我哪里哭?你才哭呢?哭稀饭!”说着擦干眼角的泪水。然后抬头又说:“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快说完我好回去,一会儿被发现了。”
秦重笑着说:“其实我没事,就是想你嘛。”
三琴子脸一下红到耳根,她低着头说:“那我要回去了。”说着站起来。
秦重一下子抱着她,把脸慢慢靠近她,轻轻咬着她的嘴唇。
三琴子早被吓得没了主意,感觉皮肤又开始发抖了,她瞪着眼睛,落到她眼里的竹林比春天更绿。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是不是又生病了?怎么感觉脸发烫呢?”
秦重感觉她抖得厉害,赶忙放开她说:“傻丫头,我又不会吃了你!”
三琴子红着脸呆呆地答道:“你刚才就是在吃我。”
秦重被逗得忍不住笑起来说:“那是因为你太香了,我饿了就把你当饭吃了。”
三琴子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她隐隐约约也听大人们说过。但是这一刻,她真感觉自己是要被吃掉了。
她一下坐到石板上说:“那我以后嫁给你了,你会不会饿了就把我吃掉?”
秦重说:“那得看你煮的饭好不好吃了。”
三琴子赶忙说:“好吃的,云台寺的人都说我做的饭最好吃了。”
秦重又说:“你做过大米饭?我家吃的都是大米。”
三琴子又犯愁了说:“我可以学,我学得会的。”然后又撅着嘴巴说:“你家很有钱对不对?我妈去看过,五姐也这样说,你家吃的都是大米?我家只有过年才吃大米,我生病的时候我妈也给我熬过大米稀饭,但是没有过年时吃的好吃。”
秦重于是又把她拉起来,往她脸上亲一下说:“以后天天给你吃大米饭,想吃什么米就煮什么米。”
三琴子更加诧异了:“米还有很多种吗?我只听过粘米、碗米和糯米。”
秦重家住的是田坝,他当然知道米分很多种类,三琴子家住的是高山,虽两家离得也不算太远,但也不能引水种稻。三琴子说的粘米即是一般人家做饭吃的米,糯性差些,颗粒较长,种类也很多;而碗米呢就是粳米,有人叫粳稻,颗粒圆一些,看起来有些透明感,农村人喜欢用来做糕粑或者枕头粑;糯米便是糯性更好的米,带些白色,人们拿来打糍粑,或者做米酒,或者打成面粉做汤圆。
秦重说以后她就知道了。于是两人便在竹林里说了会儿话,三琴子一直担心怕被发现,死活要回家去。
秦重也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于是拉着三琴子悄悄潜回屋子。听见外面依然吵闹说笑,大概没人发现他消失了。正在这时,五姐来敲门喊:“琴妹,琴妹,睡醒了没?”
秦重和三琴子吓得呆住了,三琴子答应一声说:“哦,刚醒,你等等,我马上来开门。”
说着赶快让秦重从后门出去,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走到门边装作刚醒的样子打开门说:“五姐,什么事?”
五姐说:“没什么事,我先前来叫你,看你门闩着,又叫不答应,猜你肯定睡着了,就让你多睡会儿。现在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大家都说要吃你炸的下酒菜,妈叫我来问你怎么炸的?”
三琴子心里暗暗发笑,面上装作认真地说:“我也是跟妈学的,哪有什么方法?”
五姐说:“妈说她炸的没你的脆,还容易糊掉,我们也是。”
三琴子说:“把火烧小一点嘛,一直搅着油锅,别让它停下来不就好了。你们自己去炸,我不去。”
其实炸花生米谁不会呀?只是白玉娇想让三琴子去厨房,让几个女儿和其他过来人跟她说点婚前心得。
五姐走进来拉着她,嬉皮笑脸地说道:“走嘛走嘛,你还是亲自动手。”
三琴子拗不过,只好去了厨房,经过外间的时候,晃眼瞥见秦重和哥哥们正在抱着叔叔留在家里的二胡研究,煞是好笑。
三琴子来到厨房,大家赶忙让她坐在灶门前,也不让她炸花生了。三琴子吵着要回房间去,五姐们“威胁”她说:“你要是不留下来,我们就叫秦重来帮忙留了。”
三琴子赶忙坐下,一句话也不说。
白玉娇在锅里翻炒着芹菜,一脸含笑,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大姐笑道:“琴妹,你命是挺好的,你看那个秦重哈,人长得称称头头的,家底子又好,自己又有出息,到家里来住了几天就能够为了你做那么多事情,连命都不要,哪个姑娘有这么好的命啊?”
五姐也说:“琴妹,大姐说的对,不过啊,男人在结婚前可能为你死去活来的,就像你姐夫,可一旦结了婚,你就得想方设法先跟她生个孩子,拖着他,他就不会离开你了。”五姐说的全是自己亲身的体验。
白玉娇脸色变得不好看,她说:“三琴子,别听你五姐的,他在抱怨自己嫁得不好呢。”
二姐也暧昧地说道:“琴妹,我跟你说,你不了解男人,订了婚送了期,结婚之前他们会想方设法来找你,就是想占你便宜,别让他们得逞。一旦得逞,婚后他们就会说你不知廉耻,还说是你觉得失去了贞洁,嫁不出去才愿意嫁给他的。”
白玉娇在一旁答话了,她说:“你还好意思讲?老娘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你现在知道后悔了?不过,三琴子,你二姐说的虽然是后悔话,你也得记着,结婚之前,绝对不能让男人碰着。”
三琴子心里一阵发虚,脑海里闪过秦重两次亲吻她的镜头,只好低着头,装作很虔诚地听她们训话。
四姐也发话了,她说:“琴妹,其实男人嘛,婚前婚后都差不多,只要你对他好,他自然也会对你好,你对他好一丁点,他会对你好一百倍。所以,你也别把男的都当成坏人了,搞得以后夫妻不和,那家就兴不起来了。”
五姐和二姐对四姐撇了一下嘴,表示不屑,其实是故意表现出的宽容的嫉妒。
三琴子听了,觉得心里受用,抿着嘴笑起来。
几个姐姐一看她那样,笑起来挫她的额头,四姐说:“还没结婚就一个小媳妇样,你笑什么笑?”娄宝书媳妇一直在白玉娇身前身后忙着,也不说话,一副害羞样。
大嫂嗑着瓜子、牵着儿子走进厨房,显得落落大方,他一脸堆笑说:“我们小姑呢?这都来了一天了,还没见说一句话,难道是不欢迎这个大嫂?”
三琴子一看大嫂,诶呀,前所未见,一身富态,身姿绰约,听说读过的书和哥哥差不多,也是个初中生。可一看,真像书里写的官人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