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祸不单行(1 / 2)
她定亲的事是在暗中筹备的除了府里的人外人并不知晓,慕北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边曲的林父,自家儿子能和将军的亲妹妹定亲格外欢喜,日日在外饮酒买醉常常喝的得意忘形,一日正喝的起意醉醺醺的将此事说了出来。“我家二子出息,和林将军的妹子定下了亲事,成亲的时候你们都过来喝,喝喜酒。”
黄沙吹过小酒馆的幡在风中摇晃,桌子上留下一层黄沙土小二不得不拿起抹布擦拭,见他喝的东摇西晃的只当他在吹牛。“还是林父有本事养的两个公子都有出息。”
旁的人都像看热闹一样,“他喝醉说的你也信,我还说我家闺女进宫当皇贵妃了呢。”惹的众人哈哈大笑。还真有当回事儿的等隔天他又去喝酒的时候被人围着问,“林家的,你说你家幺儿要娶将军的亲妹子,是不是真的?”
家里人千叮万嘱这件事不许外说,他知道肯定是自己喝醉的时候说漏了嘴被人听去了。被臊的脸色通红,也不敢辩解。“打二两我带走。”
“不在这儿喝了,你倒是说说是不是真的。”
“是呀,大伙也好提前把猪羊养肥了到时候好好庆贺一番。”顿时一阵哄笑声四起。他年过半百哪里受的住这般冷嘲热讽,“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本是被当做笑话看的一件事却被一旁的一个人记下连夜发了密信传入尧都。
慕北知道这件事急召林亭午入宫,将信扔到他面前,“好呀你个林亭午,和朕说舍不得曦儿嫁人背后却偷偷给她找夫君。怎么朕还不如一个边曲的小官宦人家。”
林亭午笔直的跪着,双目垂地。“皇上误会了,这是爹娘生前给她结下的娃娃亲。”
“娃娃亲。”这下慕北可是被他气惨了,“行了别编了,你那不靠谱的亲家在边曲喝多了大放厥词,亏得被朕的人听到了。朕派的人还没严查呢他就自个乖乖招供了,连你去的书信也如数交给了朕。”他还以为给林曦找了个多好的人家呢,结果他的人刚亮明身份就什么都交代了,也算他们识趣。
林父也因为这件事被一家人指责。“爹爹,你怎么如此糊涂,将军多次在信中提及不可声张不可声张,”林子英气的来回踱步,林母也被气的站不住,儿子好好的姻缘被他毁了。“在外面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看看,都是你害的老二断了这么好的姻缘。平日里看你老成实在,现在飘的马车都拉不住你了。我看你还是住酒馆里别回来了,省得碍心妨事。”
哎,他也没想到呀,贪酒误事误事呀。林父懊恼的蹲在地上,皇上派人来查他只能全盘交代,真是对不起将军的嘱托呀。谁让她是皇上看上的人他们怎么敢……索性自家人只是啰嗦几句并未强求。
“朕已经拟好旨意择日让曦儿入宫。”他把圣旨递到林亭午面前,见他不看又放回去。随他看不看,反正这次别想说服他。“朕意已决。”
林亭午叩首,“皇上三思。”
“朕很三思,曦儿既然能嫁人怎么就不能嫁给朕,你与朕相识八年怎么就不相信朕能好好待她。”
他也不甘示弱,反激道:“皇上是要拿这八年的情谊换曦儿入宫吗?”
本是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阴沉的吓人,乌压压的黑云滚滚而来好像一只巨大的魔兽将光明瞬间吞噬。一阵疾风过后翠竹都快折了腰,阴沉沉的风中多了些湿气,避免不了要有一场暴风雪了。
慕北看着他一言不发。
空气凝静,三喜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许久,他怒声呵道:“朕难道不能任性一回吗?”他自问从被立为太子后一心操持大局,为国尽心尽力从未有过私心,更没做过半点逾越之事。他就是要林曦为妃,就算犯了天下大忌也要她,就一次,就这一次能怎么样。见林亭午不语,他气急道:“你要跪到什么时候?”
只听林亭午一字一顿的说道:“皇上收回圣旨之时。”
“不可能。朕说了,朕是真心喜爱曦儿,朕定会真心待她,朕保证决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究竟要他怎么说怎么做他才能相信自己。
林亭午叩头不起,“我与皇上相识八年,是一同上战场打出的情谊,不是同胞更胜同胞,若皇上要我守护江山安定我自当豁出性命绝不犹豫。但曦儿生性纯良不谙世事,不宜踏足深宫内院,还望皇上断了念想。”
慕北想起初见林曦时那双比雪还纯净的眸子,又想起诸王夺权的时候是林亭午在后面帮他造势稳权便泄了气。那时的他还年少样样优异,治国有方屡得父皇夸赞却不屑朝内拉帮结派的作风,导致他空有太子之名背后无权无兵,若不是林亭午在他身后拼死守护只怕自己已经没了,怎可能顺利坐上皇位指点江山。这份情他至死记得,柔声说道:“你先起来。”
他还是跪地不起,“请皇上收回圣旨。”
慕北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但是又拉不下面子,也不理解为什么他百般阻拦。“君无戏言。”
他一再坚持,“除非皇上能立曦儿为后。”
他明知道现在坐在后位上的是白相的女儿自己不敢得罪,开出他根本做不到的条件说来说去还不是不同意。
“否则请皇上收回圣旨。”
慕北见他一再忤逆,顺手将手边的砚台扔了下去,“朕就随心一次都不行吗。”砚台直中林亭午的脑袋,鲜血直流。他就是随手一扔没想到能砸这么准,心里着急也只能佯装镇定。
三喜见状立即大喊,“快宣太医。”
林亭午起身,“不必了。”说完转身离开。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了什么,真正伤的是两人的情谊。慕北已经不再是陪着他打马狂奔的太子了,他也不再是能教他如何上战场杀敌的林亭午。
慕北对着他的背影起身喊道:“林亭午,朕希望你记得朕是一国之君。”
他微微停顿下脚步并未停下,终是喊着勿分君臣之别的人先分了君臣之别。“皇上是一国之君,立后纳妃也是国事,还望皇上以朝堂国事为重。”
待他走后慕北颓废的靠在龙椅上,“三喜,朕觉得自己办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