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1 / 2）

今天，是宴会开始的最后期限了，德安娜早早地就漱洗完毕，她坐在一楼的餐桌处，有些无聊地摆弄着桌上的咖啡勺。父亲早在前几天就答应过给予她四万法郎的巨大金额，可是——一直到早上八点，这位公爵大人都还没有出现，书信中所说的马车夫仅在傍晚之后，才会驾车来到家中……那剩下的时间，又该如何度过呢？

德安娜把药剂和骨笛装在小包里，这份从巨鼠口中夺下来的笛子让她收获了巨大的安全感，现在，她还差一份蝙蝠翅膀、以及夜魇本身的唾液，只要集齐全部材料，她就可以操控那位传说中的怪物了。

当然，仅有一个。

“那个家伙，究竟去哪里了……”

怀表指针在一分一秒地走过，终于，在午餐时间即将到来之前，满脸疲惫的卡尔贝隆公爵敲开了大门。

“给，1万五千法郎——我只借来这么多钱。”他尴尬地拧着眉头，把钱袋推给饭桌旁的德安娜。

一万五千法郎……德安娜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我已经尽力了，德安娜，这是我能借到的最多的钱。”公爵可怜巴巴地说。

事实上，卡尔贝隆公爵也有说不出的苦衷，这种苦衷只有他自己清楚，因为——

这份钱，是找他名义上真正的那位妻子：克洛尔，所借来的。

“我说，德安娜，你能不能不去那个宴会……”看着喝咖啡的德安娜，卡尔贝隆公爵低下头，细声细语地找她商量。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呃，总之……我觉得，这宴会不是件好事——当然，绝对不是钱的问题，我只是想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聚会，你去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之类的……”公爵说话的时候，他的余光一直心疼地瞄着桌子上的钱袋。

“危险？危险？！这就是你的理由？您从来没给过我像样的生活，甚至我的生活费，还有你那所谓的大学资金——全部都是我在医馆打工赚来的钱！您究竟是不是公爵？您的家产呢？封地呢？城堡呢？为什么别人可以住在豪华的高楼，而你，却只能挤在这个狭小的楼房，连日常的开销都需要你的弟弟报销！这一切不是笑话吗？你这位公爵！”

卡尔贝隆公爵斤斤计较的模样让德安娜忍无可忍，她现在的模样，用公爵的话来说，简直就像一个发怒的怪物！在公爵还未开口解释前，德安娜就一把揪住卡尔贝隆公爵的领口，把他抵在墙上：

“你怎么对待我和我的母亲的？你这么多年究竟做了些什么？！你简直就是一个没有良心和底线的败类！为什么连最基础的生活开销都不愿意给我？你把我卷入诸神的阴谋，和那个要命的神灵一样，把最令人苦恼的差事全部压在我的身上！我得到了什么，我现在问问你，我究竟得到了什么？”德安娜怒吼。

“我……德安娜……对不起……”处在后怕情况下的公爵向德安娜支支吾吾地道歉，“我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不，原谅我……我马上再找人借点钱！放心，你放心……”公爵结巴地回答。

后怕的公爵趁德安娜放手的时候，慌忙跑出了门外，他担惊受怕地抚着胸口，现在，他又要开始痛苦了。

“该去哪里借剩下的钱……”卡尔贝隆公爵站着门外，绝望地回忆着自己所认识的人：

“德琳娜侯爵……不，这个家伙说什么也不肯借，我们可是实打实的仇人……贝托拉男爵和他的夫人？不，这个家伙老早已经搬去瑞士了……还有谁？菲利普男爵？不不不，出于面子，怎么样我都不会向他借钱……真是要命，在巴黎城内的富人，究竟还能有谁？”

在过路人的注目中，公爵抱头蹲下，他再也想不出来，究竟还能有哪位好心人，愿意借自己那么一大笔数目了。

“您好，公爵先生？您好？”抬头，一位仆人装扮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您看起来有些苦恼。”他说。

“是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看着面前的男仆，卡尔贝隆公爵咬牙切齿地回答。

男仆似乎忽略了他的生气，“我们正要找您，卡尔贝隆公爵。”他的手指指向身旁的高档马车，“埃蒙蒂公爵邀请你前往城堡，有事相谈，派遣我特来告知和接送。”他鞠了一躬。

埃蒙蒂公爵？卡尔贝隆公爵在脑海中思索。

不认识，他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这个称号公爵的家伙又是谁？从来没有听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