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兵匪(1 / 2)
“十方,十方!”
他猛然惊醒,看到一张俊俏的脸庞。微蹙的弯眉下,一双明亮的眸子忽闪,似笑非笑的俯望着他。
“这里不太安全,你还是早点回营地吧。”陈四交代了一句。抬起头,淡淡的笑意从脸上消失,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转身离开。
“哼,这个陈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十方啊,你千万不要被小白脸的外表迷惑了。他杀人可狠着呢。”张德顺望着陈四远去的背影,碎碎念道。
十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再看土坑对面,李洪已经不见了踪影。放金子的箱子也没有了。坑里的火势渐渐熄灭,士兵们拿着铁铲开始填土。
“唉,走吧,没热闹看了。”曹公公虚惊了一场,整个人都蔫蔫的,带着他没精打采的往回走。边走边抱怨:“想不到啊,挖个假坟都这么危险。这次回宫之后,我就老实的呆着,再也不乱跑了。”
十方翻了个白眼。回宫老实呆着?只怕会死得更快啊!这世道,还有个安全的地方吗?
回到宿营地,大家还在议论纷纷。有人说那两口黑棺里是守宝藏的血魔,专门以人类精血为食。寻常的大火根本烧不死它们。要是他们不连夜出谷,等到半夜血魔就会从地下钻出来吃人索命。
还有人说李将军才是捉妖的高人。只要大营里有将军坐镇,那黑棺里的妖物就不敢再出来害人。
曹公公闲不住,在营里竖着耳朵转了一圈,回来后气得一个劲嘟囔:“你听听,这肯定是李洪在散布谣言!他还要不要脸了?分明是他让人打开黑棺,害死了五条人命,结果又成他的功劳?就这种瞎话也有人信?”
十方盘着小腿坐在一块布垫上,抬头劝道:“算啦,曹叔。这大多数人都是盲从的,你这样聪明的可是少数。我看李洪这次损失惨重,一定比咱们还小心,会派人盯死那地方的。”
老曹忍不住又骂道:“他损失惨重?呸!不过死了几个小兵,他才不会心疼呢。上次死了一百多号人,他连个屁都没放!”
“呵呵,这次不同。相信我吧,李洪说不定躲在帐篷里大哭呢……”
幽暗的帐篷隔断了外面的阳光。李洪一个人坐在棉塌上,一言不发的垂着脑袋。
帐篷的布帘忽然被掀开,明亮的阳光透了进来,能看到阳光下的尘埃在飘浮。
陈四和张连山前后脚的走了进来。看到大哥这模样便放轻了脚步,默默的来在他身后。
“大哥,那黑棺里到底什么鬼东西,好像能吃人啊?”张连山耐不住性子,开口问道。
李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他缓缓摇头道:“从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过。想不到寄魂死掉,宿主也会遭到反噬。我这次意外受伤,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苏醒。”
昏暗的帐篷内,听到这样阴恻恻的话,两人只觉浑身汗毛炸起,心里禁不住发慌。
陈四强压下心头的恐惧,轻声问道:“大哥受伤严重吗,是修炼法术的问题?”
李洪摇了摇头。“法术没有问题。只是忽然精神受创,要多休息两日。还是修行太浅了,一下损失了所有寄魂身体才会撑不住。”
“可是,那黑棺里的虫子……”
“没事的。火油里加了黑狗血,火烧之后又混了糯米深埋地下。今晚多安排警戒,等明早咱们就离开。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你们先出去吧。”
两人应了一声,默默退出了帐篷。
走出一段路,张连山在身后问道:“陈四,有个事我一直没问。大哥上次进了趟蛇窟,回来就会法术了。他这法术跟大蛇有关?”
陈四没有回答,一直到军营外才停下脚步。转回身道:“大哥几年前盗墓,在一处北蒙墓内摸到过一卷长生诀。这个事你知道吧?”
张连山咧开嘴笑道:“当然知道。我还借来看过,可惜都是古字,一个都不认得。大哥说,真是能长生的法诀,它又怎会变成死人的陪葬?”
陈四静静的看着他,直到看得他心里发毛,才冷笑道:“呵呵,大哥如今修炼的,就是那卷长生诀。”
“啊?不可能,那东西不是假的吗?”
“当初看它确是假的。大哥译出了文字,按上面的方法修炼了几年,却一无所获。直到,他在蛇窟里误吞了那颗朱果……”
张连山一脸震惊。
陈四背起手道:“大哥说,那长生诀是操控灵魂的法术。修炼到极致可灵魂出体,随意寻觅肉身寄生。到了这种程度,也差不多是长生了吧?”
“还真有这样的法术?那大哥说的寄魂又是啥意思?”
“之前的五个士兵都被大哥寄入了一缕魂魄。要不是这次意外,假以时日,每个人都会成为一具完美的宿体。大哥也便多了五条性命。”
张连山倒吸了口凉气,挤出一丝笑容道:“原来那五个人是被寄了魂魄?我还以为他们总是半夜进帐,是被,呵呵呵……”
陈四抬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这家伙又在傻笑什么。便冷冷道:“没事就去安排人守夜。过了这两天,再去找几个精壮的士兵回来。”
张连山应了一声。等陈四走远,才叹了口气道:“去找精壮的士兵?这话让你说出来,还真是奇怪啊。”
这一夜,除了十方一觉到天亮,其他人都没睡安稳。
十方睁开眼,就看到老曹正强睁着一对熊猫眼,打着哈气在收拾行李。
见他终于睡醒,老曹开心道:“醒啦?嘿嘿,再不醒就要把你摇醒了。快点起床,一会儿队伍就要开拔。等出了谷咱就安全了。”
“你一晚都没睡吗?”他利索的穿好衣服,又帮老曹收拾被褥。
“唉,哪敢睡呀。昨晚大家轮流守夜,都怕半夜被血魔闯进营里。快去吃个饼垫垫肚子,那边还有水囊。咱们就要出发了!”
队伍出谷的速度很快。太阳还没有落山就翻过了三座高山,回到了他们出发的地方。
散养的马匹却不见了。枯黄的草地上留下一滩滩血迹,延伸到树林的边缘。几辆车架都散了架,轮子七零八落的丢了一地。
曹公公从背上卸下包袱,扔在地上不停的叹气。“唉,这可怎么办,咱们要走路去河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