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别怕,我陪着你(1 / 2)
厚厚的调查报告里大多是关于秦桑家庭伦理剧的狗血桥段,关于她的童年,只字未提。王向阳不知道一个孩子怎样可以在一个没有爱的环境里安然的长大成人,并看似完好的走到现在,还一手独自拼搏下如今还算圆满的一切?
他只知道,看着那张更像是在哭的笑脸,他的心像是在被没有开刃的、锈迹斑斑的刀在一下一下的磋磨着一般,痛到无以复加。
也许是因为这张和忆珍一模一样的脸让他没有办法对秦桑的悲伤坐视不理,也许,是身为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对于一位女性最基本的体谅或是同情。王向阳不顾秦桑一再的后退和推却,将退无可退、背贴着墙壁的秦桑再次紧紧抱入怀中,不停地反复重复着:“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一步步的后退,换来的是对方一步步的靠近;一次次的推却,换来的是对方一次次的尝试。秦桑感觉自己像个已经彻底失去自我保护的小兽,逃无可逃的被困在王向阳给与的这方小小的温暖天地里。她也,不想再躲了。
原本并不打算流出来的泪水终究还是败给了这份让人措手不及的温暖。秦桑彻底放弃反抗,缓缓抬起的手在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圈住了给与自己胸膛的男人。
谁也没有说话,只这么安静的抱着彼此。不断湿濡着衣衫的温热,让王向阳清楚的感知到秦桑始终不曾停下的哭泣。可除了这样抱着她,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还能做些什么?说些:“都过去了,都会好的”这些看似安慰实则毫无内容的废话,似乎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受苦的是她自己;一步一步咬牙走出来的是她自己;在每一个无助的夜晚,能给与她拥抱和温暖的,应该也还是只有她自己。
“都过去了”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宽慰,除了她自己,别人谁都给不了,也没资格给。过不过得去是她来决定的,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替她说这句话。
只是‘倾心相付的人’是谁?
眉头微微一皱,王向阳分明记得,当时在看到‘母胎单身’的字样后,还忍不住挑了挑眉。秦桑他不清楚,可就算是只凭着和自己老婆极度相似的外貌来说,这么多年怎么会连一个交往的对象都没有?可既然是母胎单身,那刚才秦桑口中所谓的‘倾心相付’又是什么意思?
深叹口气,王向阳不明白此时此刻自己的思绪怎么还能扩散到完全没有营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思路上去?
抱紧怀里微微战栗的身体,轻拍着秦桑的脑袋以示安抚。王向阳眨了眨不自觉跟着有些泛红的眼眶,就那么静静地抱着秦桑,站了许久许久。
“我的每一份遗嘱里都是他们,可他们的人生计划里,却似乎从来都没有我。只有在他们需要我的时候,我的存在才有那么一丁点些末的意义。其他时候,我对于他们来说更多的像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一个,只需要存在于他们的嘴巴和想象里的家人。
他们会为我哭,为我担心,为我唠叨,但更多的在我看来更像是自欺欺人的演戏。他们演给自己看,演给周围的人看,有时候演得很动情,演得,让我都忍不住想要相信了。只可惜,那样深情出演的他们,却连让我打破坚冰走近他们的勇气都给不齐!”
秦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坦然的敞开心扉?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王向阳早就已经知道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那道流脓的伤口委实酸楚太过,需要将那些汩汩冒着脓血的伤处挤一挤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