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小楼有异(1 / 2)
老魏实在没有想到余一丁说走便走,但是钟离雪的那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可是清清楚楚听得明白,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玉玄道长那副病恹恹的模样,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紧跟上余一丁的脚步朝着通往四层平台的阶梯处走去。
经过刚才在三层平台那阵耽搁,此刻天色更晚,等到余一丁几人再次来到四层平台,四周的景物已经陷入一片昏暗之中,空旷的平台以及稍远一点的树林中全都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林中那三座小楼影子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对此余一丁倒没有太多的疑惑,道观内的香烛烟火,以及傍晚山林间多有的薄雾,这副景象实在是再正常不过,而且透过这层薄雾还可以隐约看见玉玄道长居住的那座小楼,在昏暗的光线下没有半点灯火光亮,仿佛就是一座死宅一般,这一点就令余一丁感到非常奇怪了。
“什么人?请留步!”
就在几个人慢慢走到平台中央,余一丁脚下正踩着那个巨大的八卦图案时,前面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低喝。
余一丁脚下一紧,不自觉地便左右伸手将走在两旁的二女拉到自己身边,同时无形罡气立刻散出体内,瞬间便将三个人完全笼罩,至于老魏,肯定不会在余一丁下意识的保护范围之内。
现在几个人还在上清观内,为什么余一丁会如此紧张,仿佛是如临大敌一般呢?
其实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还在上清观内。
前文也说过,道观庙宇这类场所,善男信女进来一般是不会有人阻拦的,当然现代有些寺庙道观已经变了味道,其内之人只是一味地为了挣钱,进门要收门票钱,甚至外面带来的香烛都不能进殿,想要上香设拜只能购买本寺或本院的出品,寺庙或者道观只不过是他们敛财的工具而已,当然这是闲话了。
就在他们几人来到上清观,特别是跟着老魏一起查看了三层平台的所有房屋后,余一丁就已看出上清观只是一个清修之所,或许观内的道士中有像凌云子或者天残道人那样的真正修行者,但是绝大部分人看起来还是刚刚上山不久的入门道士,有的甚至连门都没入。
这种道观内的道士一般只是潜心修道,就算要进行一些体术锻炼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磨练意志,完全不属于练家子那个行列,日后他们学成下山后最大的倚仗也是身怀所学的各种道术和法术。
可是刚才这一声低喝明显就是个练家子,虽然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低沉浑厚,清晰地传出数丈之远,以至于站在平台上的几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余一丁听说过有的寺庙内会有护院的武僧,但却从未听说道观内还有护院的武道,以道观来说,无非就是清修和武修两种形式,要么就是整个道观之内都是习武之人,就像武当这种道家的武林门派,要么就全是潜心修行问道之人,其中的佼佼者当然也会成为真正修习各种道法的道人,但是这些人已经属于修行者,而非习武者的范畴了。
特别是此时余一丁已经对上清观产生了一些怀疑,而在这个时候住持居住之所周围竟然出现了练家子,不由得余一丁不做防备,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内保护好二女。
余一丁停下脚步,老魏自然也停了下来,以他对上清观的了解,也从不知道观内居然还有习武之人,虽然比余一丁的反应慢了半怕,但是老魏立刻警觉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官刀,眼神不住地四下张望,浑身戒备。
好在还没等余一丁几人再有下一步动作,从另一侧的树林中又传来一道声音。
“哦,原来是魏捕头。”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从余一丁他们前方两侧的树林中陆续走出四名黑衣道人,如果这几人依旧躲在树林中,可能余一丁他们从这些人的身边走过都不一定能够发现,实在是因为他们的那身道袍已经完全将身体隐入黑暗之中。
片刻之间道士们就来到平台之上,余一丁终于看清了几人的面容和装扮,没错,那四人确实全部身着道袍,小腿上打着深色的绑腿,脚下踩着一双布靴,头顶挽着道士髻,每个人都手持一把三尺长剑。
只不过最后发话的那名道士身材却有些矮小,身高就好似一名女子一般,余一丁甚至觉得他还没有钟离雪高呢,而且此人的面相也略显苍白,眉目中竟然隐隐流露出一丝女性的娇媚。
此时老魏已经看清了四人的扮相,心中的戒备终于完全放下,这才缓缓收刀入鞘,不过他总觉得眼前的几名道士眼生的紧,于是疑惑地问道,“你们认识我?”
“魏捕头最近不是常来上清观嘛,贫道有幸数次得见捕头。”那位道士开口还是一副男声,余一丁不禁又多看了那道人两眼,他差点就认为此人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坤道了。
“哦”
老魏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来他在何时何地见过眼前的这几位道人,于是拱手道,“敢问道长的名号如何称呼?”
道人执礼道,“无量天尊,贫道道号月灵子。”
老魏连忙客气道,“原来是月灵子道长,失敬,失敬!”
月灵子并未理会老魏的客气,而是直视他的双眼问道,“方才魏捕头已经拜访过玉玄道长,也知道住持身体不适,不知此番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老魏暗暗吃惊,心道我乃堂堂的一县捕头,在青乌镇的地面上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平日里跺一跺脚青乌镇都要晃上三晃,难道周围的人都已经知道本捕头的遭遇,破不了案就有可能被发配充军,所以一个小小的道士也敢对本捕头如此讲话,真是可恼可恨哪!
不过还没等老魏发飙,余一丁已经接口道,“还请这位道长莫怪,只是刚才在下忘记还有一事需要请教玉玄道长,麻烦道长再去通报一声。”
月灵子心头恼怒,不是才跟你们说了住持身体不适吗,难道眼前这人听不懂人话?
“这位居士,住持前两日突染重疾,这几日正是安心静养之时,还望居士不要让贫道为难。”
月灵子握了握手中的长剑,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他不能让眼前的这几个人越过自己进入住持的居所,因为此刻里面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事情。
余一丁有些意外地看着月灵子,没想到这位道士如此坚决地拒绝自己的要求,只得又道,“这位道长,在下很清楚住持的病情,但请放心,我等前去绝不会对住持的病情有所不利。”
“你这人怎么……”
“或许我可以医治住持的恶疾。”
本来月灵子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甚至连起码的敬语也不说了,不用“居士”而直接说的是“你”,可是接下来余一丁的一句话却彻底将他要说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别看余一丁的声音不大,月灵子闻言却猛然一愣,呆呆地望着余一丁,片刻之后,他眼神中的戒备才逐渐变成了惊讶。
“居士莫非是位郎中?”
“可以这么说吧。”
月灵子死死盯住余一丁的眼睛,似乎想要看进他的内心,而余一丁只是很平静地回望着他,眼神中仿佛还带着一丝淡淡地笑意。
月灵子有些犹豫,刚才余一丁几人离去后,住持身边的贴身道童明月专门给他打过招呼,说是今夜师尊需要进行特殊治疗,命他和另外几名师兄弟守好道观四层,千万不能让人随便前来,哪怕观内的道人有事也请明日再来,免得打扰了治疗,影响玉玄道长的恢复。
先前余一丁几人前来拜见玉玄道长,月灵子和另外几名负责道观安全的师兄弟就看在眼中,等到余一丁他们从住持的小楼中出来,被灵松道人带着离开了四层平台,天色已经渐晚,月灵子收到明月的嘱咐,立即带着那几名道士在住持的小楼周围布下暗哨,开始进行夜间的防卫。
现在这几人去而复返,月灵子自然是满腹狐疑,玉玄道长的情况不是很好,这两日月灵子都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他可不希望玉玄道长出事,方才明月已经告诉他今夜要对玉玄道长进行特殊治疗,对于道观四层的守卫工作月灵子自然不敢大意,生怕影响到玉玄道长的身体恢复,而现在余一丁居然说自己有可能医治老道,这让月灵子有些举棋不定起来,同时也在判断余一丁的话语中到底有几分真实性,万一他真的有本事救治老道,对于月灵子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