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柳暗花明(1 / 2)
柳仲溪与凌慕霜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通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堵石墙。
下意识的敲了敲墙面,沉闷的响声清楚的告诉二人,没有什么夹层,眼前这更不是一堵看似与石墙无二的门。
柳仲溪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选错路,只是这路的尽头,或是其中某一段路上应该还藏有暗门。
“试试另一条路?”凌慕霜下意识的一问,却充分说明了此时柳仲溪在她心中的地位有所上升。至少,她已经将柳仲溪用与之齐平的视线来看,而不再是不管不顾,只是一味的一意孤行。
“看这些。”柳仲溪突如其来的提醒,让凌慕霜注意到了石墙上的图案。那是一些看上很容易辨认的图形,刻得很浅,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捕捉,然而其雕刻的手艺却十分精湛,花草树木,江水奇石,加之云月清风。一块一块,整齐划一,像是某种触发机关的暗号。
柳仲溪研究了半天,也用手试探性的按过那些图形,然而都没有反应。
“云玉铮是个聪明人,这暗道的秘密看来单凭你我这外人身份是破解不了的。若是淮七在这里,他一定能想到什么。”
而正当柳仲溪为云淮七此刻不在这里而大感遗憾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却从长廊的另一头传来。
“柳大哥!”
灯火稍暗,影影绰绰间,便见来人一袭白衣洒脱,而那声音虽几经回转,却仍是像极了云淮七。
“淮七!”柳仲溪喜出望外,见来人果真是云淮七,急忙迎上前去。
“你怎么来了,其他人呢?”柳仲溪见只有他自己过来,心中也有疑虑,毕竟酆都五鬼可不像叶檀山那么好说话,怎么可能放他自己进来,而不派人跟随。
万一云淮七借机跑了,他们寻找五帝天书的计划岂不落空了?
“朝廷的兵马已经逐步收拢,山庄其他位置都已被扫荡干净,只剩云树祠堂一带被两方激烈争夺。我们赶来时,三圣宗的人还有与你一同的那个老者正与朝廷的兵马交手。听说是什么护龙四侍。他们让我先进祠堂,等他们抵挡这阵后差不多也会进来。”
柳仲溪听他所说并不似胡编乱造,云树祠堂前确实有禁欲把守,三圣宗的人闻讯赶来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凌慕霜,又看向云淮七,还未及开口,云淮七却会错意,忙补充道:“是的,我已在岔路口留下标记,他们后续赶来也绝对不会行错。”
“哦。”柳仲溪此刻关心的当然不是云淮七以为的事情,他此刻全部心思都在琢磨如何找到开启下一个入口的机关。
“对了,你以前可有来过这里?”片刻的沉默后,柳仲溪突然想到问云淮七此事。
“当然来过。”
柳仲溪闻言松了口气,“那你应该知道开启这石墙的机关。”
云淮七听罢一愣,片刻后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一直以来这机关都是父亲亲自开启的。”
没想到等来了云淮七,却仍是无法破解这石壁之谜。
“你再好好想想,你父亲怎么可能不把这么重要的通道告知云家上下。一旦你父亲罹难,难道云家老少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吗?”柳仲溪说着将石壁上的图案指给云淮七看。
云淮七突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那些图案有着某种魔力,将他的灵魂吸附了进去,若不是他长而纤细的睫毛于羸弱的火光中微微眨动着,柳仲溪定以为他此刻陷入某种诅咒,被禁锢了身形。
显然是这些图案勾起了他某种回忆。
“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他嘴里忽然道出一句句作古经典,然后用手在石壁上划动着。
“这是父亲平时最喜欢的诗词,他总有让我们背诵。”云淮七神色黯然,长长的睫毛上沾有抹不净的泪珠,随着他手指在石壁上轻轻划动,便有一道荧光在他指下缓缓流动,那光芒宛如一条细带,将江河、石头、树木、圆月、重云、微风连接起来。
一时间江河流淌,巨石轮转,圆月盈亏,微风轻抚,重云变换。整一石壁上的事物仿佛活了一般,有无数蓝色光芒自缝隙间溢出,随着光芒渐盛,那石墙轰然落下,露出隐藏在其后的密室。
柳仲溪与凌慕霜警惕的走进石室,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黑黢黢的宛如一张因饥饿而张开的野兽的巨口,云淮七将怀中的火折子取出,轻轻一晃便有微弱的光线照亮四周。三人举目看去,便觉这石室内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毫无一点避难所的意味。
“你父亲平日里会把重要的东西放进这里吗?”柳仲溪将石壁上的挂灯点亮,那灯里也不知燃的是什么油,因时间久远早已腻腻乎乎凝成一块,但一见明火立时融化,且没有丝毫的烟味。
待四面火光逐渐亮起,石室的全貌这才映入三人眼帘。
青石砖板将地面与墙壁堆砌得严丝合缝,头顶的吊灯宛如巨树的冠,底部漆皮因时间的原因自然脱落,锈迹斑驳。唯尽头两只石狮守着一道石门,看样子像是密室的另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