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杀个回马枪（2 / 2）
天黑时，张健集合了全体战士，用低低的声音命令道：“现在我命令大家迅速赶到高蓬河沿，进行秘密警戒，到了高蓬，大家拉开距离，每三人一组，间隔2步，记住！行动中，要轻手轻脚，不准出声，不要惊动任何人，要隐蔽好。”张健顿了一下，“今个夜里若发现河边有人走动，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他是南来的还是北去的，一律逮捕，大家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战士们齐声答道。
“好，出发！”
黑夜里，杨志开带着武工队向回撤，跑出几里地后，听听后面已无动静，追兵已远，他停住了脚步。数一数人员，咦！咋不见黄积有，问大家：“黄积有呢？”
小五子和三名战士都回头看，小五子道：“咋没跟上呢？咱们等等他。”
大家蹲在玉米地里，手搭凉棚，向来路张望。等了片刻，仍不见黄积有的影子，杨志开觉得苗头不对，忧虑道：“哎呀！怕是出了什么差错，小五子，咱俩回去找找。”他命令三名战士，“你们三人原地别动，等着俺俩。”
杨志开和小五子顺着原路返回，在玉米地里，二人猫着腰，一边走一边轻声呼唤。当返回二里多地、离邓崔邱村不远时，听到了黄积有的应声，“俺在这儿哪。”
借着月光，二人急忙循声跑过去，发现黄积有趴在地上，正在艰难地往回爬，“你咋了？哪儿受伤了？”杨志开惊问。
“俺腿上挨了两枪，不咋得，就是跑不动了。”
“俺来背你。”小五子弯下腰去背。
小五子瘦小枯干，黄积有人高体壮，没背出几步，压得小五子受不住了，直龇牙咧嘴。杨志开心中暗笑，他拍拍小五子的肩膀，“哎！别逞能了，快放下，先给他包扎好伤口，俺来背。”
二中队的四百多名战士拉开“一字长蛇阵”隐蔽在高蓬的河堤下，各个聚精会神，注意着岸边的动静。大家苦苦等了一夜，只等到星星落，天发白，也没见有个可疑的人影从岸边经过。张健心中暗忖：咋内奸没有上钩呢？莫不是发觉了我们的行动？莫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莫不是内奸没有获得情报？不对呀！内奸肯定获得了我们要保护首长过路的假情报，他为什么今夜不来送信呢？莫非他放弃了？或许附近有发报机？像上次小岛那样用发报机联系？
张健心中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
“哎，张健哪，咱们别等了。”甄玉衡凑过来，将张健从沉思中唤醒。
张健望望东方已发亮，站起身，下令道：“三小队留下，继续警戒，其余回营地。”
杨志开背着黄积有与三名战士会合，大家轮流背着黄积有往回走。很快绕过叮咛店来到东杨村，东杨村与位村营地隔河相望。当大家爬上北岸大堤时，小五子眼尖，见远处月光下，有个人影爬上了岸，“前面有情况，快卧倒！”小五子用低低的声音喊道。
六人趴在大堤上，密切地注意黑影的动静，见这条黑影迅速地爬上大堤，向西奔去。小五子拔出枪，伸伸脖子要喝住来人，杨志开猛地将小五子按住，“别喊！”
“这人是谁？深更半夜的过河来干嘛？得逮住他问问。”小五子嘟囔道。
“你别出声，小五子，咱俩跟着他，看他去哪儿，到底要干什么。”杨志开命令三名战士“你们保护黄积有先过河，回到营地，告诉张队长，俺俩过会儿就回去。”
黑影只顾急着向前奔，没注意身后的情况，杨志开和小五子在后面紧紧跟踪。
追出4里多地，到了赛里村，黑影下了大堤，进了村。小五子突然想起去年追踪假魏东棠也是走的这条道，莫非事情要重演。
他的心里涌出一股不祥之兆。
黑影绕过安道平家，在一所宅院门前停住了脚步，黑影上前轻扣院门，上扣三下，下扣三下，不多时，门开了，“哎呀！你这时来干嘛？”开门的轻声问道。
“有急事。”黑影说着话，闪进门，门随后上栓关紧。
杨志开和小五子紧随其后赶到门前，隔着门缝向里窥，迎面是影壁，什么也看不见。杨志开拔出匕首插进门缝，轻拨门栓。
拨开院门，二人蹑手蹑脚进了院子，伏在影壁后向院里看，院内只有五间北房，没有厢房，北房东套间亮起了油灯，二人溜到窗下，听见屋里有三人说话，一个说：“赶快向川琦太君发报，有两个重要情报，头一个是承安火车站的铁路工马云江是八路军的内线……”屋里响起了发报机滴滴答滴滴答的发报声。“第二个是八路军明晚有重要的大头目要穿过铁道，路过高蓬，到安国去。”
发报声停了，“你的说清楚，从什么地方穿过？”听声音，话说的很生硬，问话的像是个日本人。
“到底从哪儿穿过，俺也不清楚。”
“估计在什么地方？”这个问话的是本地人，语音瓮声瓮气。
“大概在承安火车站附近。”
小五子听到此，顿时火冒三丈，他全明白了，原来这里是敌人的情报站，刚才进屋的黑影是内奸！
他压不住心中的怒火，见屋门虚掩，他一脚踹开门！
一个箭步冲进里屋，大喝一声：“不准动！”屋里的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喝吓了一哆嗦，瞬间醒过神来，坐在桌前的日本人去摸发报机旁的手枪，另一个去摸腰间的手枪，“啪啪”小五子的二十响大肚匣子先响了，两个点射，都打在印堂穴上，俩人当场毙命，剩下的一个吓得“娘呀！”一声，从炕上溜下来，抱着脑袋钻到桌下。
“别开枪！抓活的。”杨志开跟进屋内。
“出来！”小五子上前踢了一脚钻在桌下的，这小子钻脑袋不顾屁股，死活不肯出来。杨志开拽起这小子的两条腿，用力从桌下拖了出来，小五子掀掉他头上的圆毡帽，灯光下，看清楚了他的面孔，小五子大吃一惊，“啊！咋会是你？”杨志开定睛细看，也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