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 2)
林越却不再认为他可以看透,或者说他不再配得上看透。
“打到什么程度?”所以,他将下定决心。
“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父亲重重舒出一口气,仿佛说出这句话用尽了他一生的勇气和力气,林越不懂为何爱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地步。相爱,为何却要相杀。
他眼神一凌,便封锁住所有情感,他要永远记住,他是个收钱办事的佣兵,而不是什么金牌调解的专业讲师。他不会调和这种矛盾,这也不是什么能随意调和的矛盾,对方也不需要他来调和这些矛盾,也没人能调和这些矛盾,除了这一家人自己。
林越的双手,搭上移门与移门的连接处,稍稍一用力,史密斯之子费尽心思想要挣脱的“移门牢笼”,竟然是整扇都破碎、倒塌,始作俑者正是林越身上沸腾的上位新月の超凡之力。
而史密斯之子也在竹制移门的碎片中发出一阵阵惨叫,最后被林越用暴力扯出,脸上已经有几条血痕。
“小鬼,你给我记住”林越的面具,当场就紧紧贴上了他的眼底,对方眼中的嚣张气焰已然褪去两三分,替代它们在那里出现的是——不安与渐升的恐惧。
他看着林越,吞了口唾沫,等待他说出下文。
“淦,算了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林越轻轻叹一口气,自己果然没啥好口才啊,这时候还是用拳头解决问题吧。
他猛然一个鞭腿,没有任何前兆,史密斯之子上一秒还在认真听林越说话,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击的,这一腿着实打得他那是措手不及。
他翻转着飞向他右侧的厚实木墙,“这回应该不会再被撞破了吧”,林越如此想到,脚步倒也没停下,他正向史密斯之子踱步而去。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林越的鞋底,在瞬息之间就冲上史密斯之子的头顶,他收着力让脚跟落下,直直砸在他的鼻尖,鲜血溢出。
这倒不是他在同情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子,他只是单纯有些害怕自己真一脚给他脑袋剁碎了,毕竟他可是能用晾衣杆捅穿小屁孩的男人啊,指不定这家伙会被自己手撕呢。
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林越了,不论他是否接受这种或好或坏的变化。
“啊唔!”只是,不管他想说些什么,都会被不断落下的脚后跟打断,这个戴着笑脸面具的男人,就像一台永远不会疲惫的机器,殴打自己不会给他带来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可恶啊!!!”但是他华生也是有脾气的,再怎么说他在这条街也算个老大——虽然只是他一个人如此认为。
“老子叫华生,爷爷现在就要将你生吞活剥!!!”出乎林越意料的事发生了,华生竟然是找到林越脚后跟落下的规律,在其中一次战争践踏中避开了他的跟进攻击,值得夸奖。
但是,似乎这个叫华生的呆瓜,还没有发现林越一直在放水。
面对敌人没有任何技巧的蛮牛冲撞,林越下意识地嘴角上扬,不屑之情让他轻易就与华生的移动轨迹错身。
他随手抄起一块移门散落的长方形碎片,转身就跟他小时候打蚊子苍蝇一样挥出,精准地撞上华生的脊背,再从中间折断,化作更多更细小的竹门碎片。
“啊!!!”
华生的双眼之中,另一侧的墙壁距离他越来越近,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以及不知道是谁正发出的惨叫——
哦,原来就是我自己在叫啊。
林越将华生在天守阁内到处抡来抡去,不知道破坏多少家具,但是没有人会因此伤心,因为史密斯太太正因此哭泣。
华生自己也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自己从意识模糊,到昏迷不醒,再被这个恶魔用水淹法惊醒,然后再重复一遍之前的过程。这一次单方面的虐杀,可真是让华生见识到很多闻所未闻的揍人方式。
林越几乎用上了所有他能想到的非致命攻击,华生全身上下叠加相生的疼痛,可能比他这一辈加起来感受过的都多。
他只是偶尔会听到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在耳畔萦绕,或大或小,真是奇怪,难道还会有人为我这种人哭吗?
林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真真上手之前,他是绝对想不到揍一个人却不让他被你揍死竟是一件苦差活,饶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上晋升上位,这十几分钟下来,也把他累得够呛。
看看像头死猪一样瘫倒在地的华生,环顾四周乱糟糟的室内布局,这可都是他一人的杰作啊。
“我不管你在外头有多牛逼,在家里就得对父母放尊重点,你tmd听到没有!!!”林越最后一次积蓄起力量,挥出拳头砸向华生的眼眶。一阵有气无力的惨叫,从对方的咽喉溢出。
“听到了!听到!我真的听到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华生也终于第一次服软,没有任何尊严地向林越求情。也正是这时,他用余光看见史密斯的嘴角,好容易凝聚出一股苦涩笑意。
哎,父爱如山啊
林越如此想到,挥手向这对只剩下哭泣和沉默的夫妇道别,废点功夫清开门口的移门碎片,离开这个由爱恨堆积成的阁楼。
直到他彻底离开天守阁,那里从传出一男一女的放声哭泣,林越默默感受着,他不能保证一切在此之后能有所改变,他只是在单纯因那颗红宝石而觉得开心,或者可以说,他希望他能因为那颗红宝石而开心。
原来,我们真的会有那么一刻,明明手上拿着钱,心里揣着的,却再也不是幸福了。
赤红色的鲜血沿着灰白斗篷躺下,真tm操蛋啊,又弄脏一件装逼神器,这就是佣兵的命啊。
最后,无数感伤都化作一抹自嘲的笑,逐渐在嘴角浮现。
这就是林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