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七章 我人缘可好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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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牙关竭力忍耐着马上便溢出喉咙的吟|声,那声音仍旧断续破碎地冲出她的唇缝。
少女的双眸攀满了血丝,唇角被她咬得隐隐渗了血,她恶狠狠地盯着床头的雕花,不受控地回想起今日所经受的一切。
燕川打人极有分寸,每一棍都完美地避开了她的要害,却每一棍都直直锤到了她的筋肉。
痛意直钻心底,喉管里阵阵泛了猩甜,慕诗嫣只觉自己像极了砧板上的一块肉,燕川则是那残忍至极的庖厨,他拿着那木棍千锤万凿,要将她生生打作满案的泥。
待那二十杖下来,她嗓子已哑得连声都发不出了,整个人烂肉似的瘫在了长凳上,最后竟是被婢女们一路抬着回到朝华居的。
她本想留着这满身的伤痕,与大伯和娘亲他们卖个可怜。
孰料等那府医赶至朝华居,替她检查过身体后,却摇着头说她的身子并无大碍,不仅不曾被打得皮开肉绽,腿上便是连一块青紫之处都无。
她原以为是那府医被人收买说了假话,强撑着起身看了眼自己的大腿——正如那府医所言,她双腿肌肤光洁如常,仍旧是那派细皮嫩肉、吹弹可破。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二十杖!她明明受了整整二十杖!
她明明痛得钻心彻骨,明明痛得连路都走不了、被丫鬟们抬着送回的朝华居,身上怎会半点痕迹也无?
怎么就一点伤痕都没留下!
慕诗嫣几乎是刹那便乱了阵脚,揪着府医不可置信地嚎了个声嘶力竭。
——没了伤痕,她便没了向大伯他们卖惨的由头,同样也就得不到分毫好处,那她今儿便算是被白白让人瞧去了笑话。
白日行刑时,国公府的大门不曾关闭,她那狼狈样子已被往来行人尽数瞧去,加之那近乎于“抗旨不遵”的罪名,待明儿的日头一升,她的名声便算毁去大半了。
……毁了名声却捞不到分毫好处,她今后要如何在京城贵女圈子里立足,又要如何笼络住殿下?
慕诗嫣的头皮发麻,无措间竟松了抓着府医领子的手,那府医趁机脱身,留下一剂清火镇痛的汤药便逃之夭夭。
等她回神,府医早已失了身影、不知去向,纵她心头有万种不甘,亦只得恨恨饮下韵诗端来的镇痛汤药。
那清火镇痛的药苦得难以下咽,一碗下去她胃中已然阵阵起了烧,她勉强垫着枕头捂了小腹,抠着榻上的层层锦被,静静等待起她那一早出门、尚未归来的娘。
慕诗嫣下意识抬指摸了摸自己红肿的面颊,那时木门吱嘎,星光将女人的影子拖得又细又长,她满目泪意,又饱含期待地回头抬了眼。
她以为萧淑华会像往常那样,抱着她心疼的喊上两声“心肝宝贝”,抚着她的发丝柔声宽慰去她这一身难捱的痛楚。
最后再似儿时一般,给她哼上一段婉转的小调,守着她直到那夜尽天明——
孰料女人迈过门槛便匆匆赶至了她的面前,不待她起身诉出她那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耳光声便先一步响彻了整个朝华居。
“糊涂东西,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找那小|贱|种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