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睡莲苏醒(1 / 1)
叹什么一无所有,来干下这杯老酒;喊一声兄弟老友,抛却掉苦恼烦忧;豪气干云走一个,只求他梦里江湖剑侠醉春秋。
竹里馆的生活,年复一年,对此,慕容雪莲已经习惯甚至说麻木了,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过年那些惯例的甚至俗套的程式化动作,郑安邦夫妇表面上和颜悦色,馆内馆外也是渲染得一派喜气洋洋,但免不了的是每年这个时候,郑夫人暗地里愁眉不展,甚至在慕容雪莲跟前念叨:三儿不知道在哪里?今年能不能回来看洛安的花灯呀?
郑安邦去向老夫人拜年的时候,总要把其他人包括郑夫人赶到屋外,由他们娘儿俩说一些体己话。至于慕容雪莲,每年的惯例就是帮忙准备除夕夜的大餐,帮忙在竹里馆门口挂上彩灯,帮忙开心地在郑安邦夫妇跟前说说话。其实她知道,人最孤独的时候不是一个人独处,而是在一大群人中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或者情意相通的人儿,还有就是在喧闹人群中的顾影自怜。对于过年,其实她早已失去了童年时的新鲜感也就少了很多的期待。让她感到有那么一些些期待的是,过年的时候,竹里馆相对比较清静,她可以晚一些醒,可以多做会梦,可以有时间想心思,也可以到竹林里走走逛逛。
然而,自从萧笛清的那匹白马出现在竹里馆门前,短短的几天发生了好多事情,有些她看得懂,有些她看不懂,有些是似懂非懂,总之很多让她思绪翻转、难得安宁,甚至她也看不懂那个少年,那么一个明朗的人儿,可也似藏了太多的秘密。而在她的思想深处,似乎也藏了一个秘密,时不时地冒出些芽儿,但是在她想深一步探探究竟的时候,那根芽儿又消失不见。这一天,她再一次一夜未得安眠,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人走进了她的梦里,她想努力地记清那个人的模样,可是只觉得似曾相识却无法记清,那个人反复跟她吟诵:
所有过往,皆为序章;大幕拉开,好戏连台;雪后天晴,睡莲苏醒!
这边厢,萧笛清却是充满了好奇与憧憬,同样是短短的几天,所见所闻所经历却是十几年在老家未有的,最重要的是那个绮丽的约定,正月十五,这本是一个美好的日子,佳期相约佳人,这一切都让他激动。
可是,当他如期赴会的时候,却发现林府门前早已经水泄不通,全洛安城一半的公子哥都来到了这里,人群中或假装斯文或者粗俗不堪地谈论这个年轻的未出阁的林府的千金,“林小姐正月十五的生日,真正是天赐的花容月貌,我们几个今天依旧来庆生,就是要来一个花好月圆。”
萧笛清实在没想到这一茬,他接着留心周边的谈话,另一个声音道,“这林小姐豆蔻年纪,林老爷就开始办这样的庆生宴,不拘于哪里的多大岁数的什么样貌的,只要来的,都可以按着顺序进府,听说有林小姐在帘子后面看着,有一队专门的人,或是考校功夫,或是要求吟诗作赋,或是一句话不说,客客气气地给送出来,这样子由早到晚,留得大约一桌的人,可以在林府享受那庆生宴,我来了五年,除了第一年给他们耍了一套拳,后来都是游走一圈就出来了,至于那庆生宴,我是无福消受了,就是我认识的那些个公子哥也都没能吃得。”
萧笛清顿觉兴味索然,原以为的和实际上的实在是相距甚远,心动,如花开,轻柔细腻透着甜蜜的芬芳;心碎,如叶落,凛冽的北风暴虐地撕扯……他牵着雪无垠,走出人群,沿街往人少的地方走,喧嚣渐远,寒风渐烈。
这时,只听得清脆的声音,“萧公子,真的就这样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