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之谜(1 / 2)
接下来的场面,不免有些尴尬。
荆缩成一团,惶恐地看着我和炙。
而我则学着他的样子咽了咽口水。
炙像是魔怔了,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个屁,像个傻子。”
“哈!原来你也不是无敌的嘛!”他说着撅起肘子捅我,全然忘了才刚刚过去不久的惊险,显得对这件新鲜事感到十分的喜闻乐见。
我毫不客气地一把将那胳膊推开道:“是无敌的话我还怕什么?任谁有毒剂,我都提防着。”
“可这小子没用毒剂噢,他用的是贮藏物!他用贮藏物压制了你的贮藏物。你瞧我没说错吧?即便是神,也照样杀给你看。”说罢他朝荆吼了一声:“喂!”
把荆吓得一哆嗦。
“你小子可以啊,这叫什么?嘶……噢对,扮猪吃老虎。差点把咱的大杀器都给灭了!这么说,你还真是渡鸦园的啰,我不信除了那些怪胎,谁还有这么诡的能力。”
我听见“大杀器”,心里很不痛快,没忍住照着炙的大头趁其不备弹了个响当当的脑瓜崩。
“反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瞬间被这冒犯气得跳脚。不过似乎是有更大的兴趣抑制了他的愤怒,所以很快便又冷静下来,接着不依不饶地对荆追问道:“小子,贮藏物注册名录上有你的贮藏物么?早前我在将校读书的时候可是把自长生物类的各项都背得很熟的,如今也不见得有什么印象啊。还是说……你跟这家伙一样也是个‘黑户’?”
听见“黑户”,荆已经胀得满脸通红了。我有些怕他因为恐惧那违反纪律的后果,下一秒就像充得太饱了的气球一样炸掉。于是忙掐住炙的话头,安慰道:“黑户不黑户的,无所谓了。现在谁还在乎这个?”
我慢慢地朝荆走去,将他扶了起来。
“非常抱歉!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他愧疚自责地对我说道,转而又对炙坦白:“在参战前我登记的贮藏物是假的,我知道这违背军令了,但是,长官,我请求您原谅我的这个过失,因为……”
“去他妈的军令!”
没听清楚这句话前,我以为炙是要让他难堪,听清楚了之后才发现炙其实是在向着他——“咱遵守军令的难道有别于你,落得什么好下场了吗?没有!所以军令就是狗屁!我现在只认一点:那就是你还不算一无是处,有机会的话得让你发挥发挥才是。”
“可是,长官……”
“你还装什么装,过来!”
炙不由分说地把荆拉了过去,在我看来这举动有些太过热情了,与先前反差太大。
我估摸着荆在心里也认为他要么就是个变态,要么就是个神经病。
直到他看见荆的后背,突然惊叫了一声:“好家伙!”态度不仅是变得温和起来,反倒还有些出人意料的“敬重”了。
堂堂分治区的次席居然敬重一个列兵?更何况这个次席还是桀骜狂狷的炙,这真是极不可思议的。
虽然我不晓得这惊人转变的原因,但我知道他是在看了荆背后因火焰灼烧而裸露出来的刺青以后才变得如此。
那是一个铁灰色,戴着斗笠的稻草人图案。
“你,你是稻草人?!”
炙激动地问。
“嗯……”
荆弱弱地答。
“你真是稻草人?”
炙不敢相信地问。
“嗯……”
荆不假思索地答。
“我的个神呐,你?!你你你你认识本代渡鸦?”
炙还在做着没有意义的反复确认。
“她是我师父。”
荆还在不厌其烦地耐心回复。
“她?!”
……
我听他们没头没尾地对话,好容易才找准时机打断道:“谁可以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渡鸦么?”
“不知道。”
“嚯,真是孤陋!就算不知道渡鸦,你也总该听过那个家喻户晓的祷词吧?有人还把这拍成纪录片来着。”
“是什么?”
“嘉尔留下一根白羽,极南之地沉重的阴天却将它染成黑色。它一生都在北行,希望褪去斑驳的躯壳。因为黑色代表着不祥,可无人留意它的本质竟是一片纯白……行将渐远,孤独便与他终老,然而它却与其相伴。饿了便吃铁树的针叶,渴了便饮隆冬的旧雪,将要死去就拔下一根羽毛,化作另一个新生的自己。在往复的回环中直行,它听过遥不可及之地的传说,见过大海与天空相接之处写满智慧的高地;以生命为墨,它记录了所有,终竟能役使一切毒牙利爪,又能让枯木重新开花;某日举手得将冥界带往人间,转身亦能同死神讨价还价。它获取了梦,叫地上的人王都对它尊敬……”
“停停停,神神化化的,我没听过。”我及时打断了他。
他撇了撇嘴,轻叹一句:“真可悲。”然后又道:“行了,直说吧,他们是亚基里乃至整个奥伽墨从古至今最神秘最强大的秘术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