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月玲珑(5000字大章)(1 / 2)
俗话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香满楼一事没几天便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蛮子啊!那可是茹毛饮血、力如牛虎的蛮子啊!
“哎!你听说了吗?听说那可是蛮子王麾下第一猛将!眨眼就被赤王打死了!”
“瞎说!我当时可是偷偷在门外看着的,那蛮子长得跟小老虎似地,一抬腿整栋小楼都在颤,瞅着多猛呀!后来你猜怎么着?赤王呼一口气,那蛮子就死了!”
“胡说!我大舅便是香满楼的厨子,他告诉我,吹什么嘴呼什么气呢!赤王才看了一眼!就一眼呐!那蛮子两眼一翻,两腿一瞪,哎哟我草,人就没了!”
赤王的事迹越传越神乎。
没几天赤王在百姓口中,便成了如当年郑将军一般,“抗蛮英雄”般的存在。
事件催化至今,除口口相传所产生的误差影响外,其中还有着“情怀”的原因。
众所周知郑将军当年就是死于二十年前的抗蛮之战。
他是英雄。
周围有不少老百姓,是看着郑修长大的。
郑修小时候穿着开裆裤在街上跑,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婶婶,叫得那叫一个欢,就像是大家的孩子那般。
后来郑修没有子承父业、从军参政,反倒经商,让不少人唏嘘感慨,郑氏忠魂泯灭。
如今,郑修成了赤王,街坊百姓发自内心地高兴时,再传出“赤王一口气吹死蛮子”的消息,就像是了却了街坊们一桩陈年的心事。
他们仿佛在见证着郑将军那死去的意志重新在郑修身上点燃,亲眼见证小树苗一步一个脚印长成参天大树,一种类似于“传火”的成就感在百姓们心中油然而生——养成的快乐。
如今郑修暴打蛮子的事迹传出,他们宛若看见了第二位郑将军冉冉升起……不,是王爷,郑修如今所站的高度,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令人欣慰不已。
行脚走商,口口相传,赤王的事迹在短短几天内,如插了翅膀般,传遍了北方大地。
这般热闹自然瞒不过郑修的耳目,他得知此事后,有些无奈,本想让人稍稍去压一压舆论。可舆论这玩意一旦发酵起来,便像燎原大火难以扑灭,他总不能强行去堵悠悠众口,这反而起反效果。
如此又过七天。
天气回暖,九分秋凉,落叶枯黄,初冬未至。
赤王府。
猫儿百无聊赖地咬着一块炸鱼饼,看着满院子的落叶,咔嚓,时不时啃一口解闷,眨着明亮的绿眼睛,看着庭院中那道挺拔的背影。
房中,凤北对着镜子梳妆,略施粉黛。轮到发型时,她陷入了到底是留马尾还是盘妇人髻的纠结当中。
她与郑修有了夫妻之实,盘个妇人髻理所当然,可尚未完婚,如今就盘,似乎有几分名不正言不顺。
庭院中。
郑修在练剑。
哪怕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他至今仍坚持本心,不忘肝门径,练技能。
实力与财力才是一切的根本,什么王爷,什么地位,不过空中楼阁,天上浮云。镜中花、水中月,一触即碎。
大帝的决定让郑修莫名地感觉到焦躁与烦闷,他如今家大业大,并非孤单一人,一旦打起仗来,他郑氏所遭受的波及,非比寻常,难以规避。
这些日子郑修甚至已经在思考着“退路”。
“唉。”
轻叹一声,郑修闭上眼睛,一脚跺下,满园落叶飞舞,在空中飘扬。
“去。”
四周散落的长剑发出嗡嗡鸣动,诡异地竖起,上百把长剑在空中一旋,剑光流转,顷刻间,漫天落叶在寒光一闪后,均被沿着叶纹一分为二,重新落下。
呼~
悸动的剑鸣平息,郑修长舒一口气。看着院子里的落叶,皱皱眉,似有些许不满。
“以意御剑?”
郑修仔细回味着真正的“天地交罡归一剑意”,与养鸦人交锋时,他身遭奇术,生死弥留,所斩出的那一剑,才是真正的“天地交罡归一剑意”。他藉此顿悟,尝试御剑,顶多做到无比接近那一道剑意的地步,难以百分百地还原那一剑。
郑修回忆着的描述。
无名剑圣花了三百年才将“无数招”糅合成“没有招”,这玩意似乎就没有速成的路子。
“理论上去分析,应该是少了那种意境。”
“既要‘无情绝剑’,也要‘有情仁剑’。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意糅合,方可‘归一’。”
郑修两指一招,一柄长剑飞起,在他掌心间凌空旋转着,宛若活的一般。
他看着悬于掌上旋转的普通长剑,释怀叹道:“毕竟,氪命和不氪命的招式不能一概而论。”
“加上了‘生死弥留要死不死’这个‘限制’,功率全开强亿点点可以理解。”
练了一会,郑修累了。
不能把身体操坏。
他坐在猫儿身边,抱起猫儿,享受着暖洋洋的阳光铺在身上的感觉。
“猫儿你说说,‘另一边’是怎么样的?”
每每闲暇时,郑修都会找机会和猫儿套近乎。
一是刷天赋等级,做大做强。
二则是想从猫猫口中套些话。
世界分两面。
常世与常闇。
世界的另一面,常闇,对郑修而言,神秘莫测,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的破格,领悟“琉璃净体”,能抵抗秽气后,郑修不止一次生出想要进入常闇一探究竟的冲动。
但最终因为谨慎,郑修放弃了这个念头。
每每行走于裂隙,郑修都有一种错觉。仿佛裂隙与常闇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膜,他只需大胆进入浓雾中,便能突破这层膜,抵达常闇。
裂隙之后的光景,就像是童话故事中伊甸园里的金苹果,满是诱惑。
这就是“禁忌”的快感了。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生物,越不让干的事,越危险的事,总会让人心神向往。但向往的同时却又因为怕死,不敢乱动。
猫猫翻了一个白眼:喵~
它说伱想得美。
“屁股痒了是吧?”
郑修抡起巴掌对着猫猫屁股就是一顿猛抽。
猫猫呜呜呜惨叫不已,喵叫声抑扬顿挫,一浪接一浪。
听着好凄惨。
可抽着抽着郑修就后悔了。
这他妈就是在奖励它啊。
狂抽乱拍打了一顿,猫猫终于忍不住了,逃离郑修的怀抱。
郑修感觉裤裆湿漉漉的,原来是猫猫尿自己身上了。
“孽畜!”
郑修指着猫猫逃离的方向怒骂。
到了夜晚,有人来报。
“王爷,礼部尚书窦九仪求见。”
一位籍籍无名的刺客从阴影中现出身形,低声禀报。
郑修刚洗完澡澡,本想趁着四女不注意,偷偷和凤北一同睡了。听见有人求见,本想拒绝,可一听居然是礼部尚书窦九仪时,郑修满腔燥热顿时冷却,平静点头:“见。”
窦九仪锦衣夜行,走在长廊中,不断地整理衣裳,生怕自己衣容不整,得罪了王爷。
前方有一位小厮模样的下人领路,走路轻飘飘地没有声音,到了会客厅,小厮阴恻恻一笑:“大人,到了。”
窦九仪一回头,那小厮竟消失不见,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他窦九仪一人孤零零地站着,惊出了一身冷汗,差点以为碰见邪祟了。
外面传赤王府中高手如云,奇人无数,此事果然不假。
会客厅中灯火通明,窦九仪一入内,便看见穿着宽松睡袍的赤王,慵懒地坐在上面,单手托着下巴,怀里抱着一只橘色的小猫。
“臣窦九仪拜见王爷!”
窦九仪先朝郑修行礼,随后犹豫一会,又拱拱手:“窦九仪见过王爷的猫。”
猫猫抬头,眼睛一亮,指着窦九仪喵了几声。
窦九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