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老顽童们（跟那个人第二次对话）（1 / 2）

“感觉你今天玩挺嗨呀！庇护所找到了么？”

“唔~”

“忘了？你不是要抢在我之前寻到庇护所么，忘了？”

“是你！可南斋没有庇护所。”

“是么？”

“我连进入书殿二层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有，我也寻不着。”

“喔，那你可得抓点紧了。”

“你，究竟是谁？那个人？”

“我究竟是谁，重要么？”

“你真打算，毁掉这个世界？”

“你说呢？”

“我，我，我一定要阻止你！”

“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

一道强光从廊外射入，正好照在巴哥奔圆睁着的双眼之上。

“怎么回事？”

“舍管阿姨，您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们明天还有课呢！正睡得好好的，她突然大叫大嚷起来，把我们全都吵醒了。提醒了她好几遍都不理不睬，忍无可忍，只能把您请来了。”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唔~”

“问你话呢，大半夜的吵吵嚷嚷什么呢？你不睡其他人还要睡呢，想挨处分是吧？”

“舍管阿姨，这家伙，脑袋有病，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你们刚还说她吵吵嚷嚷，不会说话怎么吵吵嚷嚷？你闭起嘴巴吵吵一个我看看？”

“舍管阿姨，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她一般不跟大家说话，却爱自言自语，大叫大嚷，如癫似狂。”

“喂，是这样吗？”

强光入眼，泪水哗啦啦就下来了。

“行了，你要不愿意说，就跟我走一趟吧，别影响其他人休息。”

墨绿色线条蜿蜒而出，高高竖起，虎视眈眈，钻入口中，瞬间消融。

在哪儿买的？我也忘了。

你也忘了？

在“我也忘了”商店。

去哪儿上学？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去“我不知道”学院。

到哪儿吃饭？我不想吃。

你不想吃？

到“我不想吃”饭店。

在我们的大脑里都住着一个神，它负责掌控思维，过滤信息。

他会将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尝到的、摸到的一切感知分门别类，每次只分配很少的几件事交由魂灵来处理，以免疲于奔命。

可突然有一天，这个神出游去了。

顿时，各种回忆、感知、杂念、冲动、好奇、思虑铺天盖地强压下来，瞬间抢占你全部注意力，将你淹没，令你无力顾及周围的真实世界，无力顾及周围人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无力顾及红橙黄蓝、锣敲鼓打、冷暖寒凉、苦辣酸甜、疼软麻痒，无力顾及时间与空间。

甚至，无力顾及呼吸。

不记得是第几次杵在窗台，看世界由浓黑渐渐变蓝，变得淡黄，瞬间金黄一片。

就像一块纯黑的木头，起先费劲地洗呀洗，无论你多用力，无论用掉多少桶水，时间未到，它始终是纯黑的，甚至偶尔还发出一两个怪声来吓唬你。索性不去管它，隔不知道多久，你会瞥见它发出微微的蓝光，一些淡白淡灰的线条渐次浮现，勾勒出远处的山，近处的屋，以及一大堆奇奇怪怪不知名的东西。

别乱想，会吓着自己。

慢慢的，淡黄接管了万物，却无力铺洒开来，疲惫的血丝布满大地，一切都清晰起来，真实世界的幻象如浮雕一般，从纯黑中渐浮渐现。一切看不清、看不透、看不懂的异物显露原形，全是些毫不起眼的小物件。怪声也不再弄人，被最平常的蝉叫鸟鸣所掩盖。

当整个世界气血上涌，化为一片金黄时，它是那么辉鸿遍野，那么灿烂夺目，可却不再诱人，此时，一切神秘与魔法都已消失殆尽，这才是该上床睡觉的时间吧？

“抱歉，我是她的负责人，弗洛格老师。嗯，我明白我明白。宿管阿姨，请借一步说话好吗？是这样的，她的指导师没法亲自前来，因为，因为她是院长直录的学生，您明白吧？好的好的，那我把她领走了，谢谢阿姨，辛苦您，打扰您休息了！”

随着弗洛格老师那朦朦胧胧的身影来到她宿舍，迷迷糊糊地吃着老师递过来的食物，混混沌沌地听着她絮絮叨叨交待的事情。

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可现在却只想睡觉。

这些掷红鸟还真挺喜欢玩这种排成奇怪阶梯然后依次从对方头顶跳过去的把戏。

又想起了南瓜、黄瓜和绿瓜的故事，爸爸好搞笑。

不知不觉来到跳廊，将小脸努力凑到鸟儿们跟前，它们没有四散而逃，也并不因为有人在看而跳得更起劲。

双手扶住栏杆，身体前倾，好想混到它们中间，跟它们一起在空中跳来跳去。

从小就梦想有双翅膀，爸爸总爱强调飞翔不一定非得用翅膀，还有可以用魔法扫帚、飞毯、风火轮、喷气、磁悬浮、竹蜻蜓或筋斗云。

可我就喜欢翅膀，一双透明的，略带粉红色，可以自由收缩的翅膀。

呀！糟糕！完蛋！又忘了这跳廊的栏杆是不能碰的！

栏杆迅速向前倾斜45度，“嗵~~~”。

旋转着从掷红鸟儿中间穿过，正好被刚跳起那只踩了一下后脑勺，顺势在头上拉了泡屎。

也算是跟它们一起跳过山羊了。这次好快，是不是因为白天的缘故，风景迅速变幻，大家应该都在上课吧，却听不到读书声，远处的训练场也不见一个人，今天为何如此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