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次访谈（2 / 2）
“哈哈，好啊，不过你放学后不是要画画吗？”
“噢，对！不过爸爸你下班后不也要看书吗？”
“没嗦！（爸爸总是学自己说话不过我可以凌晨四点起来写哦！”
“那我就每天凌晨三点起来写，比你写得更多！”
“哈哈，真的吗？那以后每天七点你就不能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哦！”
“不要！我想睡觉！爸爸你是因为老了所以睡不着吗？”
“爸爸，是这样吗？”
“爸！我在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回答？”
“爸！你太老了所以听不见我说话了吗？”
这是哪儿？
从梦中醒来，还是进入到下一个梦境？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从未如此口齿伶俐过。但梦中跟爸爸的口气却又如此自然，包括“没嗦”都一模一样。
或许，在另一个平行时空，自己并不自闭。
没嗦，一定是这样。
一股桂花香顺着舌根滑入喉头。
小区中庭拐角处就有一株，就在第四只秋千往右的位置。每次从那儿跑过鼻腔口腔全被灌得满满当当，直沁心脾。
要等绕过池塘，走出大门，经过大榕树后，这股浓郁的香味才会缓缓从嘴角流出。
一抬头，桂花树上结满了青绿色的椭圆果实，这是桂子吗？不对，桂子都是小小的。
橄榄？
小脸凑过去，青芒的清香点缀在花香之上。抬眼看，一道青河悬挂高空，云翳散开，月牙将青河兑成细雨，洒满鼻尖。
“爸爸，我有个好主意！咱们可以将青芒和桂花混在一起，一定很好喝，我给这种饮料起个名字，叶槐，怎么样？”
爸爸？
停！
巴哥奔努力睁开双眼，几只小鸟正在空中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
排成一行的小鸟依次下落，形成一道空中阶梯。突然，其中两只高高跃起，再缓缓降落，落到一半时另外三只摞成一列，一齐骤然高飞，再一齐落下，散成一行。刚落下的两只立即从这三只的头顶逐一跃过，像两道玩三级跳的青色流星。没等他俩站稳，这三只又开始逐一跃过两侧鸟儿的头顶，像一朵不断向外绽放的花儿。
“这几只掷红鸟特爱到我的窗外跳，也不知是我住得高还是跳廊上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它们喜欢你。
巴哥奔心里想着，却说不出口，只得扭头朝弗洛格老师挤出八颗上牙。
“早！再来粒叶槐如何？”
叶槐？这不是我在梦中给起的名字吗，老师怎么会知道？
或许，人家就叫叶槐，我不过是在哪听到然后忘记了，还以为是自己给起的。这种事之前不也经常发生么。
“来，清醒清醒，然后咱俩到校园转转。”
说着，老师抓起一把淡青色粉末撒到巴哥奔脸上。伴随一阵清脆的啵啵啵啵声，无数气泡在小脸上炸裂开来，一阵清凉从面部神经传递到全身，顿时神清气爽。
巴哥奔从地上弹起。
“衣服脏了，昨晚怕弄醒你没给你换，来，试试这身。”
弗洛格老师扔过来一套米白色装备。
“唔~抛~林~”
“呵呵，抛林是初级训练服。这是中级训练服，含风。”
“唔~抛~林~”
“更喜欢抛林？呵呵，可我这儿只有这么一套。这样，咱们把它洗洗。”
说着，老师又抓起一把淡青色粉末，从上到下撒在巴哥奔的背心、护肘、护膝和鞋上。
这粉末还真管用，什么都能洗。巴哥奔暗想道。这儿的训练服也不区分大小，无论头盔还是背心，拿出来都只有巴掌大，套在身上却无比合适。
“其实米白色更适合你，看上去更秀气。哎，随便逛逛就别戴头盔了，用临鸾就成。”
说着，老师将那鸟形耳塞往巴哥奔耳朵上一挂，却被她摆头拒绝。
“明白了，不想被人认出来，不希望被围观是吧？好，那老师也陪你戴头盔。”
再次回到校园。
伴随着老师舒缓的节奏，徜徉在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草垛间，头顶碧空如洗，脚底金蕊盖霜，四周稻色黄莽，远处绿黛青芒。
境与心会，便欲驭风跨蜿虹。1
若不是老师一把拉住，巴哥奔估计会一头撞到前方那澹烟笼罩的巨树上。
“呵呵，第一次来校园，没几个不撞在出云树上的。”
出云树？
“仔细瞅瞅，这就是伊拉斯蒂克的标志性建筑了。也是孩子们的乐园。要不是你对弹跳还不够熟悉，我一定会强烈推荐你试试。”
正说着，一堆孩子将巴哥奔挤到一旁，一个接一个跃入树洞，只听嗵嗵嗵嗵几声巨响，不远处的孩子们露出浮夸的慌乱表情，尖叫着朝四方跳去。
“呵呵，放心，他们玩惯了，没事儿。你看那儿，那就是咱们弹城的城树，乘雷树。”
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巴哥奔看到一只只巨型蜈蚣围成一圈。蜈蚣通体蓝色，最大的高达数十米，最小的也有十几米。蓝色身体上长满了无数紫色细脚，每一只细脚上又耷拉着无数米白的须，须上挂着青绿的果实。
“呵呵，是不是有些眼熟？乘雷树的树枝直接掰下来，就是千崖。”
老师这样一提醒，巴哥奔立即发现正是如此，就是那个骑上去会用脚环抱自己，在地上疯狂跳跃的跳跳蜈蚣。
“不过伊拉斯蒂克的师生们一般都喜欢培养一只属于自己的千崖，毕竟自己养大的千崖，更漂亮，更听话，也更亲近。只有那种不讲究的人，才会直接用公共场所长大的紫千崖。”
弗洛格老师说到这里，不由得捂嘴笑了起来，巴哥奔突然意识到她在暗指谁，也跟着露出八颗上牙。
1宋代，陈起，同友人泛舟过断桥登寿星江湖伟观归舟听客讴清真词意甚适分得江字奉寄季大着乡执兼呈真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