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血统超标者（1 / 2）

“什么时候死的？”源稚女蹲下来查看尸体，瓢泼大雨砸在尸体的身上，忍者们拿着伞撑在少主的头上，地面流出来的血几乎是黑色的，不知是不是死的时间太长已经凝固成黑血了，墙壁上的血字是最令人恐惧的，源稚女不知道死者与凶手之前有什么仇恨，但从那扇墙壁上，源稚女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暴虐的气息，最后凶手用死者的血歪歪扭扭写上了death这个英文字，以及在斜下方的日本字----欲望。

“大概是现在往前推两个小时左右。”忍者回答。

“是混血种么？”源稚女站了起来，打着手电筒查看其他地方。

“是，所以没敢通知警察局。”豆大的雨珠在雨伞上噼里啪啦地拍打着，源稚女走出雨伞的庇护，用着刀挑着草丛里面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不安的味道，源稚女紧握刀把不敢放松警惕，这里的地势十分复杂，死者死的地方就在胡同口的垃圾堆外，这里虽然四通八达，但是今夜雨下的特别大，应该没有什么目击者，而且雨水也把许多线索给冲走了，想必凶手十分聪明。

“死者查明叫什么了吗？”源稚女问。

“死者樱井明，是家族监管下的血统超标者。”忍者递上一本放在白色塑胶袋的册子，源稚女接过去一看，上面写明了樱井明这十几年的经历，第一年血统合格，第二年血统合格一直到第十一年，血统还是合格，源稚女看着册子上的打分，突然一时有些恍惚，一个人死后，后人想要通过某些东西去了解他，而他二十几年的人生却只有c这个英文字母，监管者连多一笔的日文都不愿意写下去，可见他们是多么地讨厌以及畏惧血统超标者的存在。

“是樱井家的子女么？”

“是，少主，册子上表明死者还有一个妹妹，可是我们没有找到她妹妹的下落，生死不明。”忍者回答。

源稚女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经常在神户的山中与一群小朋友玩耍，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被橘政宗找出来，他哥哥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他曾经跟着哥哥去玩棒球，结果棒球被打进了那个铁丝网里面，还是他哥哥紧急制止了他的行为，因为在那个山里深处，关押着一群奇怪的小孩子们，他们好像生下来就被遗弃在那里，而那里的同样遭遇的小孩子也很多，所以某种机构就这样成立了，他们聘请老师在白天给他们上课，晚上那里有拿着武器的士兵在巡逻防守，源稚女不知道那些士兵为什么统一穿着黑色的制服，还有腰间佩戴着冷兵器，后来他才知道，那种冷兵器不是防御外来的敌人，而是杀死里面暴动的小孩，因为怕吵醒其他孩子的睡觉而特意佩戴的武器。

后来他试过丢石子去试探里面的孩子们，当然这个时候源稚生去上学了，所以源稚女自己也就不再害怕那个通电的铁丝网，铁丝网里面的小孩看起来是那么人畜无害，源稚女不懂得他们为什么要关在这间牢笼里面，所以他只能通过不断地丢石子去确定他们是不是跟自己一样的人。

然而铁丝网里面的孩子们都很麻木，他们经常坐在外面的大石头上凝望着天空，目光呆滞却又跟平时不太一样，其中有个小女孩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点光芒，对着天空告诉其他小朋友说她曾经在外面的世界逗留过一段时间，外面真的很好啊，有24小时的便利店，有通达四方的电车，还有挂满整个大厦的海报，说着说着她就笑了，那是多么美的笑容，源稚女看得心里面都惊了，原来自己身处的无聊的世界对于那些孩子们来说是多么的精彩。

铁丝网白天不通电所以源稚女有机会去接近他们，也许是因为知道那些孔武有力的士兵们白天在嘻嘻哈哈玩耍，所以他总能找到机会去接近那些孩子们，从4米多高的铁丝网外丢零食进去给他们吃，甚至是哥哥送给他的psp游戏机，欢乐的时光是短暂的，源稚女越发地觉得这些孩子跟自己不一样，并不是外貌，也不是能力，更不是智商，而是什么？源稚女总是无法想象那种空洞无物的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漠视一切的哀伤，这种哀伤的眼神就像是尖利的匕首一样插进他的胸间，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与痛苦。

后来他才知道那种眼神叫做绝望，因为渴望自由，因为他给他们带来了外面世界的精彩，因为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忍受别人的歧视，别人的不解，以及日复一日的看管，甚至是独当一面的判断，可以独自抹杀那些被判为要暴走的孩子们。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死也不行，活着也不行，他们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当初不生下来也许情况会更好，这样他们就不用坐着美好的梦，却活在冰冷的病房里要来的痛快。

黑暗中突然好像有人在细细碎语，源稚女猛地挑起刀尖对着那个方向，忍者们也是一愣，随即全副武装准备迎接战斗。

“谁愿意这样了却余生呢？”那种冷冷的嘲讽像是从地狱深处归来的毒蛇，带着不屑，带着嘲笑，带着怨恨，带着敌意。

空气中充斥着那种细碎的回响，很多很多，来自不同的方向，雨水切开了这些声音，让他们在空中消散，所以源稚女分不清谁在那里说话，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那种怨恨的目光，好像要把自己的皮给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