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节（2 / 2）

管事向两旁的衙役说：“你们看他装做的这样，我在轿内一看，就见他形容举动不像我本水月府的人。他见我盘问，就随口说是南岳府，在这里支吾糊弄，真是不想要脑袋了！”又问孔灵说：“你既是南岳府人，你到我我水月府做什么？”

孔灵说：“晚生因生活潦倒，投奔一朋友宋枫，恳他与我设法谋生，从他那里准备回城里去，不想怎么走到水月地界了，如果老爷不信可以差人到宋枫茅庐一问，就知道晚生是不是奸细了。”

那管事冷笑着说：“本管事那管什么疯不疯，也无暇差人去找他。是你这样装聋推哑，越发令人可疑。事关重大，本管事也不敢私自放你回去。”吩咐左右说：“押他到朝里来，待上禀总管，再行发落。”众人不容分说，将孔灵推推拥拥，到了总管府外，跟着那管事下轿，进里边去了。

孔灵心中悔恨不已的暗想：“早知道不去寻那宋道士了，万一用大刑罚苦拷起来，弄成个圆月山的奸细，只怕这命就在今日了。”正心中想着，只见几个戎装的武官儿跑出来，喝叫说：“总管大人有令，着传奸细孔灵入见！”随即又有几个带刀的军士，把孔灵监押着急走。孔灵到此时真是没法，只得放胆行去，入了府堂，俯伏在堂下，偷看那总管，头戴冲天冠，身穿绛紫蟒袍袍，腰系玉带，足踏朝靴，五十岁上下年纪，生得方面大口，圆目微须，坐在堂中间。

只听的怒声问孔灵说：“你叫孔灵吗？”

孔灵小心的回说：“是。”

那总管说：“你是什么时候潜入府城？一直在哪家停留？圆月府和我们乃是世仇，你倒底是圆月府的何人差遣？可一一据实供来，本府定施额外之恩。若有半名虚辞，将你粉身碎骨！”

孔灵叩头叫屈说：“小人是南岳府人，我父亲官至总管，世袭侯爵，因父母亡故家业凋零。年来养身无资，投奔一友人宋枫，恳他设法周济。今日拜访他回来误入大人治下。此都是小人的实情，并不敢有半句饰词，致干重罪。至于圆月府，小人不但目所未见，实在亦耳所未闻。祈求总管大人或将小人解回原籍，讯问真假；或在本境察查，有无栖止去处！”

那总管听了，笑问道：“你果然不是圆月府来的吗？”

孔灵说：“天威咫尺，小人何敢欺罔总管大人？”

那总管又笑说：“你们家既然是因军功世袭的侯爷，想必也是个读书懂兵法的人？”

孔灵见那总管面带笑容，心中暗喜说：“看这光景口气，不但不往奸细里问，只怕还有意外的恩典。宋枫说我指顾就可得大富贵，或者出脱在他这里，也未可知。”想罢，便大声回说：“晚生广读经史，博览词章，天文、地理无所不览读，至于兵书是我家立身之本，更是无一不读，无一不晓。”

那总管微笑的连连摇头说：“你这后生，难道是看我水月府没有人吗？”随传命说：“让孔灵堂外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