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老者,既往将来各有前程(1 / 2)
少年郎们已经走远,老人却驻足良久。
“年轻人终归是年轻人啊,总是有着用不着的气力与追不完的梦。”
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惟思既往也,事事其所已经者,故而知照例。惟思将来也,事事皆其所未经者,故而敢破格。
此时城门处已经聚集了无数百姓与守城士卒,虽然争先恐后的朝前挤着但却没有一人敢靠近,刚刚的那一场点到即止的切磋虽然声势不大,但也依旧迎来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吊桥附近年轻士卒壮着胆子来到程孔方面前,怯生生的说:
“程……程庄主,这青砖路……”
江南山庄彻底覆灭,江南道谁人不知,这里将来到底是谁说了算?
不知是什么样的勇气促使着这位年轻士卒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当他说话时便已经后悔了。
看着被破坏的三合土砖砌成的道路,程孔方微微一笑,拍了拍士卒的肩膀,吓得那人又是一哆嗦。
“这三合土老夫早就看不顺眼了,这样吧,由我平湖山庄出资,将四座城门重新加固以及拓宽城门道路,将这老旧的三合土全部成青石砖,由我平湖山庄亲自督工,再往官道修十里!”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且不说三合土全部换成青石砖是怎样一笔开支,单单这加固四座城门,换作其他州城,恐怕便已是劳民伤财的土木建设,但一想到平湖山庄的财力,也就都释然了。
江南道富甲大黎,陵州富甲江南道,平湖山庄富甲陵州。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程孔方问向一旁喝酒的酒鬼徐。
“如何?出了几分力气?”
酒鬼徐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程孔方说道:
“天资不错,心性也不错,我在他这年纪,没有他这样的修为,刚刚用了差不多四成力吧,后天剑胎之体,本就与剑道极为契合的他不知为何他会用刀呢?”
带着疑惑,酒鬼徐又喝了一口酒,程孔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慢慢走回城门,拥堵在城门处的士卒与百姓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
此刻人群中,有一个极为不起眼的身影,身穿将洗发白的长衫,身后背着破损严重的书箱,此刻正一脸兴奋的在一个羊皮册子上记着什么。
“我该不该跟着去?还是……”
此人正是当日在富岭村与几人相遇的微胖读书人,季瀚林。
“嗯,天涯无处不相逢,还是继续走我自己的路吧。”
将羊皮册子收进书箱,季瀚林满脸笑容,带着少年的憧憬,期望与热忱,朝着陵州城内走去。
官道之上,许岳一言不发,仔细回忆先前的比斗,顿感受益良多。
心里藏不住话的许岳转头问向梁丘画人。
“你能看得出那酒鬼真正的修为深浅吗?”
梁丘画人秀眉轻促,思考再三这才说道:
“他至少是天权境巅峰的武夫,气机浑厚无比,每次挥拳都能隐隐看到体表有紫气萦绕,你猜的没错,是一位随时都可以进入上三境的武夫,无愧杀机冠绝江南道三州的人物。”
许岳与梁丘话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过头又看了看还在沉思的魏子庚,刚想出言调侃两句,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唉,有一位合道境的妹妹珠玉在前,我这兄弟啊,难呐!”
而另外一边,魏子庚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思绪万千犹如蚕吐丝,而他却在试图抽丝剥茧,从中找寻一丝破境的契机。
“苏乞儿,你所说的道到底是什么?每次挥刀,挥剑无愧于天地与自己?还是只要这一剑是值得的就行?”
低头看了看马鞍一侧的山河剑,剑鞘之上的裂痕少了很多,日月山川,花鸟鱼虫的雕刻也更加清晰灵动。
“周先生说不要为了破境而破境,而是要因为破境而破境,可我的契机究竟在哪里?”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刺骨的疼痛,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若是一味求成只会破坏自己的修行心境。
长舒了一口气,少年睁开眼睛,对着一旁的许岳说道:
“此去绫罗州酆都城路途艰险万分,剑南道不同于这有玉宇楼坐镇两道,那里帮派势力林立,那里的二三流帮派并非因为实力不够,正好恰恰相反,随便拎出一个放在江淮两地,恐怕都会是说的上话的大帮,加上此去是为了冥府的事,许岳,我们兄弟俩要做好准备了!”
许岳哈哈一战,摘下腰间的吞宝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
“只要有酒喝,有架打,有兄弟,其余的?我就把命抵给你魏子庚了,江湖不就是这些吗?梁丘兄妹,你们说是不是啊!”
说完,把葫芦朝后随意一抛,梁丘话人一把接过,仰头也灌了一口。
“好!说得好!有酒有兄弟,此生足矣!可惜啊,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否则我定然劝她嫁给你!”
梁丘画人脸颊绯红,一脚踢在哥哥梁丘话人座下的马屁股上,吓得马儿四蹄乱蹬,葫芦脱手而出,正好被梁丘画人一把接住,随后也仰头灌了一口酒,抛给魏子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