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云长·下（1 / 2）

张奉的话，有些突然，以至于关羽根本没有思想准备。愣了好一会，他才瓮声回应，“事出突然，且容关某再想想。”

点点头，张奉并没有强迫他，只是觉得关云长叫起来比较顺口。

那边郭大收拾完现场后，见张奉走过来，他甩甩手上的水渍，在衣服上抹干净，“尸首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些人多是大户豢养的门客，基本都不在官府户籍册上。大户也不会傻到去报官。”

侧首瞧眼不远处的关羽，郭大努努嘴，“你当真准备将他带回洛阳？”

“又能如何，我身边需要勇武帮手。”

点头明白，郭大稍微迟疑了下，才道，“说实话，方才瞧这关二的勇武绝不在我之下，眼下我等人多，他又力竭，所以不会多言。我只怕他只是佯装同意，待我等走后，他又反水。”

回头瞥眼关羽，张奉不置可否，“此人勇武，心性桀骜也是必然。只是或不该言而无信，方才我已经出言试探其心境，若他心有不满待会便会同我直言。若非要等我势弱时，他再挑明，我便也认命，只当不曾碰见过他。”

叹息一声，郭大不再多话。

终究此时的关二境遇乃是走投无路。也是好运，让他撞见张奉，否则要么抛妻弃子北亡塞北，要么身首异处为大族所害。岂能有他在此处，儿女情长。

这边郭大想着，那边似乎是经过反复衡量后，关羽也朝张奉走来。

阔步走到张奉身旁，关羽也是磊落，“方才少君让我改字，我其实原先便在思考，到底要不要随少君往洛阳。有些事情，关某觉得还是说清楚为好。关某家在河东，非穷途末路也不会携家眷遁走他乡。今日本便是想斗杀众扈从后，只身往北地去的。却恰好被少君所救，极为感激。

眼下，关某家破人亡，实在无有脸面同少君说什么日后报答，既然少君以京中贵人相邀，我随你同去便是。但我之妻儿，我只想他们平安度日，希望能使他回归妻家，我自随少君往洛阳。”

张奉也听出关羽话中的不信任，他已然身为亡命徒，无所畏惧，大不了事发再次北遁，然而妻儿却不想带着一起受风险。

“你可曾想过，以你妻族家学，你儿日后，有何出路？洛阳之大，岂容不下你一家三口？还是你关羽根本以为自己不能在洛阳立足？”

连串反问，将刚刚还信誓旦旦，下定决心的关羽直接问懵住。愣在原地，许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所以说，你其实并没有考虑这些。你以为我之所以出手救你，所为何事？”荡荡胸口的浮尘，张奉双手背负，“这么与你说罢，我此番搭救你，只是因为我归洛阳少一扈从而已。在场的诸位好汉，只不过乃我好友，此地后，我与他们便要分别。我又见你身材魁梧，颇有力气，所以才生出招揽心思。但你若实在不愿相随，我也并不会强求。”

面露纠结，遭张奉这般打压，关羽孤傲的心其实有些难受的，但如今的他又确实是穷途末路，哪里又还有其他好的路等他去选择呢。总不能带着妻儿一起北逃，过着那种流落荒野颠沛流离的日子吧。

长叹一串鼻息，关羽终于朝张奉俯首拱手，“关某无甚能耐，唯有残躯尚堪一用，愿为少君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