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折磨(2 / 2)
学习的机会难得,她很珍惜,所以侍奉得十分尽心。
很快,他就举行了“拜师仪式”,可这仪式与她以往所见的皆不同。
后来她才明白,这人深受他师傅荼毒,以为女子拜师就是求爱,若他应承便是答应求娶。
真是可笑!她内心无数次挣扎,最后权衡利弊妥协,竟是自作孽。
她厌恶自己,也厌恶他,不过那人并不在意,他痴迷的永远只有医毒二字,而她只要听话便可。
虽成过往,但还是无法放下,那种酸涩,她至今难忘。
仪式之后,他就将她划入羽翼,很好说话,有问必答,似有意培养她。
她求之不得,没有拒绝。
亲缘尽灭,她孤身一人活在世间,只剩仇恨二字,而那人亦有执念,他们相同亦不同。
生活一段时间之后,他们逐渐熟悉。那人每次采到好药,都会迫不及待的跑来同她分享,那时候的他很鲜活,不知什么开始,她希望看到他笑,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厌弃,她不能忘记那些在烈火中痛苦挣扎的身影。
后来,他不知从何处得到一样东西,那东西让他癫狂,他本就不辩善恶,为达目的竟将其施于活人。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热烈如火,冷酷如冰,固执己见,无法沟通。
他停不了手,那她只能强制他停手,于是她下了毒,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
他没有察觉,她自知是他太信任的缘故。
虽无数次阻止,可他不听,不听便罢,可他会对她叙述进程,他说,那是“伟大的创造”,却不知她每次听闻都会心底一寒。
他还是察觉了,跑来质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她有底线,她不能接受,但他不听,不听就只能阻止,阻止不了就只能让他——死。
她的心一疼,这是最坏的打算。
算计一个信任你的人是什么感受,就是接受良心的拷问,做出取舍。
毒药本不足以致死,她不知,不知他在以身试药,而试药让他的身体迅速衰败,毒药发作了。
这一刻,由心而发,她不希望他死,走过去想救他,可他已经不给她靠近的机会。
陆决刚去世时,她一闭眼就会看到他。梦里的他总是冷冷的,质问她为什么,而她总是愧疚的难以言语,从梦中惊醒。
多年来,她会避免回忆那个人,因为很疼很疼。毕竟不管他为人如何,至少从没有对她不起。
旭日东升,温暖的光直射入房间,将叶娇笼罩。
她支着脑袋,眼眸似闭非闭,虽已年过四十,岁月却没在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睫毛一颤,眼睛缓缓睁开,那眼底是深深的疲惫与哀伤。
一夜难得好眠,她年纪本就不小,眼睛是又酸又涩,精力也不济。
“如今到哪儿了?”她闭眼,揉着太阳穴,问道。
“回禀夫人,前面就是厸汾渡头,不出半个时辰,我们就会到达淮阴洑阳郡郡守府。”
“好!我知道了!”叶娇点头。
她站起身,吩咐道:“替我打盆干净的水来,我要洗漱。”
“诺!”
听到渐远的脚步声,叶娇的目光转向窗外。
临近渡口,耳边不再是单调的风声,而是喧闹的车马人声。
货船卸货,劳工搬运,动作稍慢就是一顿排头,更有人放言请他们还不如去奴市买一男奴。
叶娇目光扫去,在身旁引路的看到便说:“都是骗人的,若真有他说得那么好,他早就去办了。”
“夫人,请!”
郡守府的人一收到叶娇今日到的消息就立马派人来渡头迎接,等了一上午终于见到,他们是欣喜若狂,立马将其迎回郡守府。
病人是郡守府的公子,深中剧毒,若不是靠灵药吊着一口气,只怕早已入土。
叶娇收手,忽然问起中毒原因。
郡守夫人一愣,接着目光一狠,转而一定,几变只在瞬间,最终她只是忍住眼泪,看着叶娇,说:“旁的不必管,夫人只说能不能救?”
叶娇能理解为母之心,说:“救是能救,不过我需要见一见下毒之人。”
她又说:“如果下毒之人已死,那令公子也没救了!”
郡守夫人咬牙切齿,狠狠道:“我怎么舍得让他轻轻松松死掉,来人,给我将他带上来。”
下毒之人很快被带上来,出乎意料,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孩子。
那孩子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可那藏在湿发的目光阴狠,像一条盘踞的毒蛇。
见叶娇想靠近,郡守夫人拉住她,提醒道:“夫人小心,你别看他是一个稚幼孩童,可毒辣程度丝毫不亚于大人,甚至更甚。”
叶娇当然知道这孩子不简单,她推开郡守夫人的手,慢慢靠近孩子。
那孩子张牙舞爪,手段用尽,见依旧阻止不了叶娇靠近的脚步,他露出脆弱,害怕地慢慢往后退去。
突然,他的亮出利爪,抓向叶娇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