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重新开庭（2 / 2）

乌田有些沉不住气了，他问道：“中堂医生，请问您解刨过多少具尸体呢？”

“35具吧！”

“之前说这把菜刀是凶器的草野教授可是解刨过15具尸体，您的数量可是远远不足啊！”乌田笑道。

“过时的经验有什么用。”靠在椅背上的中堂不客气的打断道。

“法医学和医疗科学一样，每年都在进步，比起解刨数，还是先看看眼前的成分表吧！这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

而乌田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站起身，用自信的语气说道：“你认为凶器是不锈钢菜刀的原因是溶液里有铁，铬，镍，”顿了顿，用疑问的语气说道：“但是你能确定这些成分都是来自于菜刀吗？”

说着乌田走出了座位，来到堂前，他像是聚光灯下的明星一样，优雅的说道：“解剖时要使用手术刀，手术剪等各种器具，这些解刨器具里不也含有铁，铬，镍吗？也就是说，从福尔马林溶液里检测出来的铁，铬，镍，也可以认为是解刨器具的微粒。”边说边用手弹着手中的那份文档，发出“哒哒”的声音，给予中堂无声的压力。

当乌田说完以后，看着寂静的全场，忍不住有些自得，当他像只骄傲的公鸡一样准备回到座位上时，中堂嘲讽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傻？解刨器具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微粒，这些是凶器和脊椎骨碰撞掉落的物质。”

走到位子上的乌田自信道：“这些只是你的个人看法吧！既没有依据也没有客观性，你的话让人怀疑你是不是一位严谨的法医学者。”说到最后还忍不住倒打一耙。

“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来告诉你。”中堂无所谓的说道，然后站起身环视全场说道：“解剖时使用的手术剪，不锋利了就会废弃，换成新的，而解刨中使用的手术刀就跟美工刀一样，刀刃可以更换，如果不锋利了就会废弃。”

顿了顿，中堂看着和自己对峙的乌田调侃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手术刀，而我个人比较喜欢德国产的。”

乌田感觉到了嘲讽，他举手向主审台上说道：“法官，请让证人停止与本案无关的发言。”说完就坐了下来。

法官威严的声音传来，“请证人回答被问到的问题。”

“我就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你是怎么听人讲话的。”中堂不耐烦的回道。

“你够了，”坐下的乌田按桌而起，愤怒的说道：“你是在蔑视法庭吗？”

中堂嘴角露出一丝弧度，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好了好了，不要意气用事，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再告诉你一遍。”乌田的脸色变得难看，而台下的山本和法子忍不住微笑。

“手术刀和手术剪的刀片都是用完就扔的，根本不会去打磨。”中堂仍是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那又怎么样？”乌田已经没有办法跟上中堂的节奏，虽然他感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是他却无法改变。

“你好好看看成分表，硅的数值异常的高，只是菜刀的话，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数值，”在乌田和众人的目光看向大屏幕时，中堂继续道：“经过元素分析，原因是细磨刀石，”

“细磨刀石？”乌田疑惑的问道。

中堂把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前俯，“这是一种很稀有的石头，是京都的厨师在磨菜刀时使用的最高级的磨刀石。陶瓷菜刀用细磨刀石是打磨不了的，而解刨器具又不用打磨，那么剩下的可能只有一个，”

中堂看着众人好奇的眼光，一字一句严肃的说道：“真正的凶器是用细磨刀石打磨过的不锈钢菜刀。”

“说完了。”中堂拍了拍手，像是刚刚去菜市买了一包烟的普通男子一样，潇洒的一个转身，就离开了证人席，准备回去。

“你怎么可以擅自结束作证。”背后传来乌田不甘的咆哮。

在中堂路过法子的时候微微停顿，在看到法子微笑的点头时，中堂的嘴角也露出一丝弧度。

而另一边，坐在被告席的要一有些呆愣，他喃喃自语，“京都的厨师，细磨刀石，京都的厨师……”

要一霍然起身，他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他的妻弟，与此同时，法庭内的众人也回想起来那位穿着厨师服的男子说的话

“姐夫对我很好，他还资助我在神田开了一家京都料理店。”

厨师服的男子脸色有些不敢置信，众人看着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其中乌田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而要一明白事情始末后，哽咽的对着主审法官说道：“我没有杀人，不是我杀得，我没有杀人，”

看到要一的真情流露，法子的山本有些欣慰，而乌田的脸色有些愧疚，而要一也扭过脸对着要打开大门的中堂鞠躬道：“谢谢您。”

“少来这套，要不是你说了什么女人不可信的这种小家子气的话，我才被迫来作证的。”中堂有些冷漠的回道。

“人这种生物，无论是男是女，切开来剥下皮都只是一团肉而已，死了就明白了。”随着大门的关闭，留下来的中堂的声音在法庭缭绕，带给里面的人灵魂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