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壁护体的心(2 / 2)
昨日的事情太仓促突然,季晅甚至完全忘记还有风无情这人。
他们匆匆赶到浴所,他自信起捆绑风无情的机关空空如也,悬晃在天顶木板中,像个自缢的套索。
木板跌落一地,应是发出极大声响,他与兮月与方采寒竟都未发现。
趁着阴风惨淡,风无情抓准时机出逃,他定是透过浴所不怎么好的隔音间听到了季晅和兮月的对话,听到方采寒的哭声,借着三人沉入悲哀放松的瞬间,那就是他等待的松懈。
“可恶!”
季晅出拳重捶木板,抽刀客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方采寒已经离去,连风无情他都强留不住,坏事总像个锁链机关,一有问题就是接二续三的连环。
“兮月,你赶紧检查是否丢失什么物品!”
“好!”
季晅在浴所拉开矮柜,里头空得令人吃惊。
几个珍稀草浴,兮月存放的香油,全部不翼而飞,他甚至不知道,风无情是怎么一个人带走如此多的东西。
“季晅公子!我有几个首饰不见了!还有这个!”
闻声而出,兮月指着摆放瓶罐的桌台,那嚣张无比的小偷,用着红色脂膏,涂鸦“绝世神偷风无情到此一游”几个大字,跟在昨日他手上留下的笔迹一模一样。
他们到头来是一场空,失去对方采寒的忌惮,这名大盗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漂亮地又将他们算计完全。
“可恶的风无情!”
“还是先上妆吧!我担心老桑那里!”
摇身变做雨晴,两人匆忙地赶到敛红坊大厅,王府下仆圈圈围绕,外围还有一整圈凑热闹的艺女堆栈。
大厅中心坐落一个木轿,想必是为了押送方采寒而台过来的。
舞台上,青媚、拂柳两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方采寒倒是平静,平静到只剩下惨白痴呆的眼神,向着敛红坊大门口的阳光。
王少爷彬彬有礼,朝剑桑行礼鞠躬,伸手相迎。
一切都貌似向着剑桑求爱,外围的艺女们可是愤慨躁动,拂柳青媚更是不屑生哼。
“呀!那个贱女人凭什么!”
“没想到王少爷的眼光这么差!拂柳姊姊这么好的女人不选,去选一个长歪的!”
“也好,这样就不用再看着那个女人得瑟!”
方采寒没有伸手赴约,只是循着谢戏的礼数落定站台,身体贴近王少爷的胸膛,细细唇语,仅有两人能听到。
“我跟你回去,别给敛红坊带来惊扰。”
王少爷心中早有盘算,他们家府还想握有敛红坊的把柄,世世代代,可不能破坏这轻易得到的特权。
他要让她难堪,但又不能毁了自己在敛红坊的地位,让白玉倾轻易地一笔勾销。
他伸出的手抓住方采寒利落短发,一记膝肘撞击让她跪倒在地。
方采寒没有反抗,活像个受刑人般接受自己的命运,她的丑态公开展示给整个敛红坊,艺女们先是惊呼,然后是畅快的吆喝,那场面,分明就是在旁等着猛兽分食完的饥饿土狼。
连拂柳与青媚,都神色自定地立于站台,眼皮从没眨过一下。
“抱歉叨扰各位清闲,王府无意阻挠敛红坊工作,败坏敛红坊声誉。”
王少爷先是朝在场看细的所有人作揖致歉,在一手揪起方采寒的头发,将她狼狈的脸提起正对大众。
“这货是从王府偷溜出来的家妓,没想到竟躲入你们敛红坊之中!今日我王逾川承老爷主意,要将出逃下仆要回我府!她耳后的家纹便是铁证!”
方采寒闭目,任由王少爷对她施暴,现出耳后不堪的六办黑花印子,接受可以预见的评判。
心无波澜,王少爷肯依约守住秘密,那便足够幸运了,任凭这些艺女如何放箭相向,也攻不进她铁壁护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