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琐碎之事（1 / 2）
我记事起，我和弟弟就被卖到一户有钱人家里，弟弟还小不识事，所以他们选择培养弟弟，而我，对他们来说只是附赠品。
“想吃饭？先去把活干了！”
既然我是附赠品，那些保姆和保安从来不正眼看我，时不时打我发泄，让我帮他们干活，他们对弟弟则是尊称少爷，毕恭毕敬。
反正买我的那对夫妇从不在乎我，不如说，他们没把我扔掉还给我一口饭吃就很不错了。
他能够过的好就可以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血脉相连。
我是下人中的下人，但不代表我会接受这个身份，随着年龄增长，那些欺负我的人变本加厉，我好几次都按捺不住想用拳头招呼他们。
他们没人打得过我，因为在外头，就算拿着小刀的穷凶极恶的混混都会被我按在地上求饶。
按理来说我会越走越歪，变成和混混一样不入流的东西，但是我没有。
因为我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因为我有个会和我绘声绘色讲书上故事的弟弟，让我知道了世界并不只有灰暗这一种颜色。
能看到弟弟健康的成长，我就很高兴，在他眼中，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吧。
“喂，过来！”保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面黄肌瘦的他塞给我一沓钱和一张纸条说道：“去上面写的地方，把东西带给我，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偷去干别的事，当心我揍死你。”
我斜眼看他，就他这样，被揍死的人应该是他吧？但是我也懒得揍他，就去他说的地方看看吧。“
大哥大哥，这边请。”这条街巷混的人没一个不认识我，我用实力换来了他们的尊敬。
“这是什么地方？”我把纸条递给一个混混说。
他看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大哥对这玩意感兴趣呀，就在附近的街道上，不过大哥要小心点，那边的混蛋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是这座城市里最让人恶心的地方。”
能让眼前这个非主流打扮，成天不正经走路和干事的混混说出恶心这两个词来，我确是对那个地方有了点兴趣。
随处可见的围着苍蝇的垃圾，破败的低矮房屋，摇摇欲坠的电线杆，坐在路边无神念叨的中年人，眼神飘忽不定的小孩子，看起来是做见不得人生意的妇女，以及纹着刺青的大汉。
相比起来我们那边确实好很多了……我这么想着，那个小孩子急匆匆地跑过来，不小心撞了我一下，他连忙说对不起然后就要离开。
“手不干净啊，你这家伙。”我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放开我！”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想偷我钱，你还早着呢，看看你兜里的是什么钱吧。”我把他放了下来。
他翻了一下口袋，里面的钱，都是冥币！他愤怒地瞪着我，是看我没比他大多少岁才敢发怒的吧？
“那是跟小弟拿的冥币，我也不刁难你，滚吧。”
那孩子愣了一下，表情更加扭曲了，还没等他动手，我就一拳打在旁边没人住的房子的墙上，那危房的墙轰然倒塌。
孩子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要是真动手的话，可能已经被打得不省人事了，这条街上最不被看重的，就是人命。
“小，小的谢过大哥！”他立刻五体投地，我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很多淤青和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
如果我们没被买的话，现在弟弟可能也和他一样吧……“
走吧走吧，那冥币至少还能当废纸卖。”我说完就转身走了。
……
“娃子啊，给人使唤着来呀，拿完赶紧回去吧。”弓着身子的老头说。
“里面是什么？”我把钱交给老头，老头则递给我一个布包。
老头嘴角不住地上扬道：“这玩意啊，是能让人兴奋的！”
不用他多解释我就理解那是什么了，脑海深处的记忆浮现了，以一种不舒服的方式。这条街，是这座城市里最猖狂的街，有这个也不稀罕。
“这个现在归我了对吧？”我说。
老头点燃一根烟说：“那是，你给钱，自然是你的。”
我把布包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然后跟上一脚踢进臭水沟里。
老头稍微震惊了一下，叹了口气，青烟随着叹气从嘴里喷了出来，他说：“懂事的娃子，知道这玩意不好，像我们这些人，早就已经出不来了……”
我的脸紧绷着，怒气显而易见：“在我们被带离那个家的时候，我最后看到的，是那个畜生在吸用卖我们换来的这东西，表情还很享受！”我攥紧了拳头。
老头打量了我一下，把烟掐灭，从那沓钱抽出一张给我说：“我勉强也是个做生意的，能给你的也就这点了。”
“为什么要给我？”
“就当是教育费了，记得你在外头教训的那小子吗，那是我的孙子。”老头看向断瓦缝隙中的外面，眼神略过一点悲伤。
他是对没能照顾好孙子感到很愧疚吧？然而看他们衣衫褴褛的样子，恐怕连自身都难保。
……
“喂，我要的东西呢？”保安拦住了我说。
“哦——”我装作若有所思地说，“在——这呢！”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一拳打在他脸上，然后扫腿把他绊倒。
“你这*****”保安破口大骂，想起身打我，但是腰部又被狠狠踢了一脚，疼得他翻滚着嚎叫。
“吸啊？继续吸啊？连个小屁孩都打不过了是吧？”我伏低身子，对着他身体多来了几拳。
“你等着，****，等我去叫人来把你杀了！”保安还在嘴硬。
“你看看，这附近现在有人吗？”我冷笑道。
保安这才发觉这里是最偏僻的后院，为了找我都没有注意到。
临近傍晚，枯树剩下的叶子被风吹着哗啦啦的落到地上，没什么灯光，周围的东西看起来都是黑色的。
这个地方，家主也几乎不会来，因为没人注意，所以这个地方，也是做脏事的地方！
“现在才明白？”我把一块破布塞进保安嘴里不让他叫，“晚了！”
我把这些年他对我撒过的气全部还了回去，直到他晕厥，我用绳子捆住他，丢在垃圾堆里。
我可不会杀人，但我也不会让我讨厌的人少吃苦头。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等保安醒来他肯定会去报信，这个地方，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这个家的主人，买我们的那对夫妇，跟黑帮有很深联系。
“白道黑道都要沾一点是吧……”我洗了洗手，把肮脏的血污洗掉。
在保安醒来之前，就在今夜，离开这里。
在我悄悄收拾东西的时候，不速之客来访了，我警觉地看向宿舍门口，握紧了拳头，该出手的时候不能留情，得多谢这个家里的人渣教会了我。
看清来人后，我有点惊讶，是他。
“……哥，”他看到我收拾的东西，几件衣服，一把小刀，我实在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你要走？”
我们每周末都会偷偷见面聊天，我居然忘了今天是周末。
“嗯，我已经没法继续待在这了。”我把装衣服的袋子打结提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