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六十九)(七十)(1 / 2)
丁震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玛瑙戒指。
银色的指环,红如心脏的玛瑙石,每次把玩这个戒指总能使他感到安心。
这个动作当然也是一个暗号,当他的手指沾上时,身后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鲁珀族青年人当即凑了过来。
这年轻人名叫香客朗生,香客的意思就是狼,朗生的意为奴隶,他就是丁震的狼奴,也是他的随从翻译。
当初丁震用十枚银币在炎国边境买下香客,从此香客就誓死效忠丁震。
他随时都愿为丁震而死。
不过丁震今天不需要他死,也许以后也不会,因为他离不开这个翻译,就像朗生离不开他的主人丁震。
这个世界会说藏语的人少之又少,像他这样同时精通藏语和汉语又忠心耿耿的仆人,全理唐乃至整个大炎也很难找出第二个。
银灰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和他谈生意,其妹妹崖心的目的是为了爬上铁旗峰,可惜两兄妹此行都称不上顺利。
可纵然不顺利,银灰仍试图挽留,他十分清楚与理唐城达成合作这件事一旦办成,其益处绝不亚于先前和罗德岛的结盟。
这时,电子烟上的红灯已灭,这往往代表着丁震要发话。
在席上,丁震每说过一长段话,朗生就会用汉语复述一遍。
他清了清嗓子,道:“生意上的事,银灰先生不该来找我。”
银灰居然没对这句话感到意外,他笑着“哦”了一声,像是在发问,又似是在默认。
丁震继续用藏语道:“在理唐四城,我丁震只有四成的权,生意上的事,归我的舅舅牒而布负责。”
银灰又笑了:“那我就等。”
丁震问:“等什么?”
银灰指了指脚下面:“等你成了这四方城池的王,我到时就跟你好好谈一谈走向炎国内陆的贸易。”
即便丁震学历不高,他也听得懂银灰的话,他是要他将全部的权归到自己名下,就算杀死至亲也在所不辞。
与丁震相比,银灰无疑是另一种人,他虽表面光线,但在爬上喀兰贸易这样一家掌握小国命脉的企业时,用过不少手段,也利用过亲人。
所以,他觉得丁震若想成就大事,也必会采用和自己相似的手段。
可丁震却说:“那你永远也等不来这一天。”
他说话时的态度坚定而果决,一双眼睛就像两颗黑色的钻石,谁都能看清楚他心思的单纯,可谁也没法将他的想法撼动分毫。
银灰继续道:“有时候,你不去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哪怕是家族至亲,为了利益,难免要同室操戈,既使同仇敌忾,背后的刀子也不得不防。”
“那时候,内外交困,敌众我寡,谁是敌,谁是友都很难分清。”
他又故意顿了顿,说道:“但是,还请丁震先生相信,您可以把我当做最可信的盟友,就跟徐乐先生一样。”
从他的话中,丁震足以感受到银灰想要结盟的诚心实意。
像他这种人,一向很难相信别人。
若不是他真把丁震当作盟友,也绝没可能叮嘱这番话。
面对着这样的邀请,丁震莞尔一笑,笑得依旧是那么纯真,又饱含深意。
“你错了,既然你给了我建议,我虽然没读过书,但也要告诉你一些道理。”他的笑容未消,“第一,我的两位舅舅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去动他们,因为他们是我的家人。”
“第二,既使敌众我寡,丁震亦能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他说完这两句话,窗外的天空变得黯淡,宽敞得足可跑马的无烟殿顿时坠入昏暗。
仆人点亮了殿内照明用的电灯,舞女依旧专心致志地进行着着她们轻盈的舞步,似是世间的一切事也没法令她们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