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突厥使者(1 / 2)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
香山寺,一颗槐树下,徐童一口一口慢悠悠地啃着苹果。
目光看着站在太阳下面练拳的郭毅。
一旁源侧盘膝而坐,念诵地藏菩萨经。
也不管徐童是否听得进去,源侧念诵经文却是一丝不苟,声音洪亮入钟,一字字玄机奥妙。
“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草木丛林、稻麻竹苇、山石微尘,一物一数,作一恒河,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内、一尘一劫,一劫之内,所积尘数,尽充为劫……”
作为玄奘弟子,不管愿意不愿意承认,源侧的诵经声会给人一种空灵的安宁感。
就连周围坐在树荫下乘凉的随从们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哪怕他们根本听不懂,却也觉得这声声字字,玄妙无穷。
甚至就连路过的香客也是忍不住驻足不前,聆听源侧和尚念诵经文。
然而徐童只管啃苹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过堂口里的吉祥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两只小爪子双手合十,学着源侧的模样,默念经文。
身上已经隐隐生出几分佛家气相。
一本经文念完,源侧见徐童已经快要睡着了,不禁颇为无奈道:“今日讲经就到这里吧,世子若无它事,可自便。”
“这就完了!”
徐童一听念经结束,立即坐起身子,晃了晃脑袋:“那我可就走了哦。”
“世子只需要记着我们的约定即可!”
这次源侧没有阻扰,只是提醒徐童他们之间的约定。
“放心吧!”
徐童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往寺庙外走。
郭毅看了看徐童等人的背影,想要说什么,但源侧和尚已经来到他身旁,抬手轻拍在他肩膀上,这轻轻一拍,看似随意,却是差点让郭毅趴在地上。
“练拳要专心!”
郭毅闻言只能收回目光,专心练拳。
原来自从徐童的诗词闻名洛阳,非但没有影响到佛门,反而助长了佛门的运气后,源侧便是不在强求徐童留在身边念佛了。
只是两人约定,每天听源侧念诵一部佛经,并且要徐童为佛门再作两首诗词。
作为交换,源侧则开始亲自教导郭毅佛门拳法。
每天两个时辰,时间不长,但对于郭毅这样的大宗师来说,每天两个时辰已经是足够的。
出了香山寺,不远就是龙门石窟。
那原本是北魏时期就开始修建的石窟,如今佛门为了迎合当今圣人,又重新开始修缮,并且请来了不少匠人,要把卢舍那大佛完工。
如今已经是接近尾声。
似乎是要在玄坛法会开始前竣工。
这地方徐童在现实中去过,所以不大感兴趣正要准备回皇驿休息时。
面前横身一人拦住了徐童:“世子,念经诵佛,可是习惯?”
拦在徐童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有几日不见的不良帅曹化生。
“还行,不良帅日理万机,怎么今天反而有兴致来找我了,不会是找到棺材,还我清白了吧。”
徐童对曹化生并无好感,但也说不上讨厌,眯着眼调侃道。
“世子说笑了,今日来是给世子送请帖的。”
曹化生没有提及棺材的事情,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封请帖。
徐童接过来一瞧。
请帖是大红色的纸章,烫金的滚边花纹,带着一股特殊的香味。
打开一看,请帖里面竟然是采用立体的纸凋,伴随着请帖打开,纸凋缓缓升起成一座精巧的小楼。
更令人惊奇的是小楼虽然是纸凋,但门窗,桌椅样样都凋琢得极其细腻。
门匾上的字迹铁笔银钩,才气惊人,纸凋上还有一个小机关,在徐童拉开请帖的时候,六艺馆的大门也随之一齐打开。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要说玩纸,徐童也算是一代宗师了。
可这纸凋惟妙惟肖,就算是现实中的现代工艺品也远远不及这般的细腻。
记得听武范说过,六艺馆乃是汇聚天下奇人异士之处,除了书法文笔,还有士农工商各大行业里的翘楚。
只要能拿到六艺馆的认可,便是可以直接前往户部或是工部寻求一官半职。
“明天,国外使臣们将会进入洛阳城,准备参加玄坛法会,在这之前,六艺馆也会准备晚宴,世子两首诗词名动洛阳城,如今六艺馆特邀世子,想要一睹世子风采。”
“这种事情六艺馆打发个人来就行了,怎么还劳驾不良帅亲自送来,太客气了。”
徐童收好请帖,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起来。
“世子有所不知,鄙人师从六艺馆,红花婆婆正是我的师父,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但世子如今名动洛阳城,自当我亲自送上门才能显出诚意。”
“红花婆婆,余老太君?”
“然也,世子知道??”
“是听一个好心人说起来过。”
徐童眉头微扬,记得在渔阳城陆止大骂土肥圆无耻时,曾提过一嘴,说是什么,土肥圆求爱不成,就落下谶言,让余老太君孤身终老直至如今。
没想到这位余老太君,便是曹化生的师父,这洛阳城的圈子可真不大。
徐童收下了请帖,便与曹化生告别后,带着人早早回皇驿去。
一进门就见皇驿里忙忙碌碌,那些侍从太监开始里里外外地整理庭院,甚至一些国外使臣的先行队已经先一步入驻进来。
“世子!”
皇驿的老太监戴玉德远远的看到徐童,立即迎着徐童走过来:“世子,最近这段时间,国外的番人来的多,您那块院子附近,我都给空着保证不会打扰到世子。”
自打圣人降旨示意徐童代天行礼,参加玄坛大典,老太监就突然对徐童的态度变得极其热情起来。
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作为太监,戴玉德对政治的敏锐往往超乎常人。
陛下能让世子李正,代天行礼,这背后虽然是有源侧和尚的暗中运作,可本身也是圣人对李家的一种态度。
有句不当说的话,圣人终究年岁已高,百年之后,究竟是还政李家,还是彻底改朝换代,这种事情谁都不敢轻易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