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清越坐在了胡喜对面,胡喜招呼店小二上了一壶热茶,随后倒了一杯给清越。
清越问胡喜:“胡大哥,您为何到京都来了?”
“说来话长。”胡喜喝了一口茶,慢慢同清越说道。
原来,胡喜自从离开卜阳后就去投奔了自己的表哥,胡喜的表哥是歌舞团的老板,带着舞团在到处各国游走。
八月中秋左右,歌舞团到达晋中,表演大受欢迎,本来舞团打算在晋中多停留两月,可惜晋中连续下了三天的暴雨,到处都是积水。
刚开始人们以为只是和寻常一样的雨势,可是雨一直下不见停,突然在一天晚上,雨势变大了。
胡喜听见窗外雨点拍打着屋顶树叶,风也凶狠的刮着,四周有骇人的巨响传来,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肆虐的洪水像猛兽一样扑向了深夜中熟睡的人们,当人们互相叫喊着冲出门的时候水已经到腰部以上了,惊慌的人们在黑暗中互相叫喊着、搀扶着逃命。
暴雨冲垮了居民的房屋,庄稼,人们根本无心再观赏歌舞,突发的洪水冲走了很多财物,歌舞团在暴雨中也损失惨重,无奈只能离开,等到了最近才回到京都。
说道这里,胡喜稍微哽咽了一下。
胡喜感叹道:“一路上到处都是流民,百年难得一遇的暴雨使晋中损失惨重。”
清越闻言,想到了楼惯秋,想必楼大人也是因为这场灾事如此操劳。
“也算是幸运,歌舞团并没有人丧命。”
清越说了许多话安慰胡喜,胡喜在清越话语之间心情舒缓了很多。
之后,清越问胡喜:“那胡大哥,您在信中说,有一事需要帮忙,不知是何事?”
胡喜面上有些犹豫,似乎不好意思说。
“如果能有清越帮到上忙的地方,胡大哥您尽管开口。”
有了清越的话做保证,胡喜这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那胡大哥可就说了啊!”
胡喜的表哥,也就是歌舞团的老板,打算在京都靠着舞团表演把在晋中的损失弥补回来,因此重金招募了一名舞姬,此舞姬出身于西凉,善西凉舞乐。
金铧人大多都没见识过西凉舞姬,因此歌舞团靠着这名舞姬的名声赢得了许多观众,几天前就有客人早早约定了位置要看舞姬表演。
可谁知……,舞姬在一次练习之中扭伤了脚腕,大夫说要卧床休息,否则以后再也无法跳舞了。
听到这里,清越觉得不妙,说:“胡大哥,你不会是要我去充当舞姬!!?”
胡喜尴尬地笑,说:“清越姑娘,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我只认识你这么一个西凉姑娘,你想办法帮帮我们吧,客人可是对这场表演期待了很久。”
胡喜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地快要哭出来。
清越有些心软,毕竟她也明白胡喜的难处,况且,胡喜曾经帮了自己的忙。
咬咬牙,她说:“可是可以,但是有两个难处。”
“哪两个难处?”胡喜问。
清越掰着自己的两根手指,指着其中一根说:“第一,我不太想露脸。”
毕竟清越可是西凉的九公主,她要是在金铧歌舞团跳舞,被西凉的细作发现,再传到父王的耳朵里,那西凉王不得气晕过去。
胡喜想了想说:“这好办,舞姬跳舞时都会带面纱,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到时候清越你带上面纱不就行了。”
清越点点头,又指着第二根手指头说:“再者就是,我现在在楼惯秋,楼大人府上装做小丫鬟,没有楼大人的允许,我不一定能够出府。”
清越又不是专业的舞姬,要是出场表演,一定要提前很多天练习,现在离表演时日无多,那就要呆在舞团练舞,演出时肯定需要不少日子,那她肯定无法回楼府了。
胡喜本来还觉得挺有希望的,一听见楼惯秋的大名,瞬间整个人又萎靡了,哭丧着脸。
清越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去求大人放我出来几天。”
胡喜感觉希望不大,不过还是拜托清越能够想想办法。
回到楼府,清越就直奔楼惯秋的书房,不见人影,她又跑着转到楼惯秋的卧房,最后还是不见人影。
路过花园的时候,见到秦管家正指挥仆人清扫,于是走到秦管家跟前,问了声好,便问他,楼惯秋在哪。
秦管家说楼惯秋还没回来,有什么话可以让他传答,清越摆摆手说:“还是算了,我自己同大人说罢。”
于是清越一直候在大门口,等着楼惯秋回府。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外面终于有马车的动静,清越立马打起精神。
外面,楼惯秋从马车上下来,修长而又笔直的双腿落在地上,李进候在他的身边,风吹起他的衣角仿佛都要小心翼翼。
就在楼惯秋进门的时候,清越假装来了个不经意的偶遇,与楼惯秋同一条路线进门。
楼惯秋问她:“这是刚刚回府吗?”
清越答是,“今日去见了个朋友。”
一旁的李进说:“什么时候,清越姑娘在京都有了这么多的朋友?”
好家伙,李进这是在说她善于交友,性格讨喜,待人友善,还是说一天到晚到处玩耍,结交狐朋狗友?
也不管李进是不是嘲讽,清越依旧挂笑脸,说:“也就那几个,自从连翘进宫之后,就没怎么出去了。”
她这是想说,你看,我都没怎么出门,要不就给我放个假吧!
一路上,楼惯秋没怎么说话,清越跟着他近府,眼看就要走岔了,清越赶忙找话题,问他:“大人几日怎么这时候回来?平时这个点都要用晚膳了。”
“宫中有些事情,因此回来晚了。”
“哦。”清越应付着,也顺着和他们的方向一同往前走,边走边问:“那大人此时饿了吧,我叫秦管家来送晚膳来?”
“不用了,秦管家早前就让人说了,等我回府再上。”
“那大人渴了吗?可是要喝点什么?”清越嘻嘻地笑着,只希望楼惯秋吩咐她些什么,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之后便好求他放自己出府几天。
楼惯秋是个怎样谨慎的人,还能看不出来清越的心思,不动声色也不为清越的言语所动,硬是让清越跟了自己一路。
等到周围的人都下去了,楼惯秋问她:“说罢,有什么事要求我?”
清越走到楼惯秋对面,站着看着楼惯秋说:“希望大人能放我几天假。”
楼惯秋一听,反问:“难道是楼府上待着不舒服,还是在厨房干活太累了。”
清越一听,脸上瞬间有点烫,她哪里不舒服,别说是干活,她反倒还要别人伺候着,连忙说:“没有没有。”
“那这是怎么了。”
清越一五一十地把关于胡喜地事情说了,但是没敢说自己是去帮歌舞团跳舞当舞姬,只说是歌舞团缺人,她去帮忙,另外,歌舞团她没怎么见识过,顺便去涨涨见识。
没一会儿,那人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十日。”
“什么?”清越有点不敢相信,楼惯秋居然真的同意放她外出。
其实,清越自己清楚,之前清越每次外出都有人跟着,还要同楼惯秋报备,因此她才不敢自己无缘由地不归府。
“给你十天时间。”楼惯秋提高音量,生怕清越没听清楚。
这回,清越确实没听错,高兴地为楼惯秋掩门,蹦蹦跳跳地回房间去了。
清越走后,楼惯秋独自一人留在屋子,想这今日在宫里发生地实情。
今日,女王李锦瑜召见楼惯秋,老太妃原本因为紫鸢香变得疯癫的情况已经大大改善,但是最近又变得严重了,比之前更加严重,太医们也没有办法,紫鸢香以有解药,可是这似乎不是紫鸢香的作用。
元泰殿内一片寒凉,月辉洒在金砖上,漆金圆柱上,栩栩如生的龙探出了头,威严而冷漠
地睥睨着跪地的人。
一双云纹黑底靴落在许公公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