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滔天野火(1 / 2)
半个时辰之前,张虎乘着天黑带着几人悄悄地赶往张家庄,在张家庄后山林子里,那里有一处偏僻的庄子,自从楼惯秋误闯了山洞之后,所有人就被他转移到了那里。
林子很深,上山的路也很难走。
带头的人在庄子大门上扣了三声,里面的人也扣了三声。
“是我,张虎!”张虎对里面的人说。
门缓缓的打开了,张虎私下望了望,确定四下无人才进去。
张虎来到仓库,里面放满了箱子,张虎和众人蒙上口鼻,打开其中一个,满满都是褐色的紫鸢香。
“这些都是本月新产出的。”不大的仓库里,有四五个这样的箱子。
“都搬走。”张虎说。
“可是……”可是原本守着庄子的人听刘县令的意思是,暂时不要更多的紫鸢香了。
“怕什么,现下紫鸢香欠缺,有人高价收买。”张虎嫌弃此人婆婆妈妈。
他使唤剩下的人去搬箱子,自己去查看其它的箱子,里面都是些草药,石料。
还有几个上了锁了箱子,在其它屋子里,平时只有他能打开,都是买卖紫鸢香挣得的钱财,他照旧将这个月的放了进去,看着这个月的收入,张虎满心欢喜。
几个人正准备将箱子合力抬下山去,山下有马车接应,却被告知出了事。
关押在一处的村民突然全体病倒,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有人捶着墙哀嚎。
守门的人对着门踹了一脚:“吵什么吵!”
“大爷,我们中毒了。”一个人隔着门哀求。
透过门缝,一屋子的人扭倒在地,有人口吐白沫,一时之间守卫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去找张虎。
张虎自外赶了过来,看见满屋子倒地的村民,怎么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
“老大,是不是这帮人香问多了。”一个人问张虎。
张虎见过紫鸢香问多了的人,那些人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不是这种样子。
“打开门,进去看看。”张虎让人开门,守卫燃灯,跟着进去查看。
他搬动一人,问他:“你怎么了?”那人断断续续,说自己腹痛难忍,嘴唇发紫。
难不成真是中毒了?
就在张虎思索之际,此人从地上迅速爬起,将张虎扑倒在地上,他抡起拳头,使出最大的力气砸向张虎的脸,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真的受够了,发泄式的狠狠砸去,“啊啊啊,去死去死!”
张虎一时来不及反应,地上的村民全部都站了起来,扑向张虎和守卫,今天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只是瘦弱无力的村民如何打得过壮实的张虎,张虎立马反应过来,回手反击,他推开村民,将其按在地上,右拳冲着村民的腹部用力撞击,“想死我就成全你。”村民在地上大口呕血,不久就没了气息。
村民们用力扑打,外面的守卫也赶来一同厮打,屋内乱做一团。
有守卫被踢断了肋骨,有村民被打出了血,有人有抢夺守卫的刀。
张虎见状,立马发了狠,抽出长刀,嘶吼了一声。
村民被张虎的样子威慑住了,一时之间不敢动作,此时一名妇人从身后刺了一刀。张虎被刺得不深,伤口血流不止,可是妇人力气小,没有伤张虎的要害。张虎转身,看见死死发抖的妇人,脸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他扬起长刀,直直劈了过去。
“啊。”妇人凄惨地叫了一声,张虎的刀几乎贯穿了她的身体,妇人立马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村民之中有人尖叫,唤了一声“娘!”他冲到了妇人身边,抱起妇人枯瘦的身体,痛哭流涕。
人们目睹了妇人的死,悲愤得无以复加,张吉福喊了一声:“横竖今天都是死,不如拉着这个恶人陪葬。”于是众人再次扭打作一团,有人冲了出去,有人在后面追赶。
张吉福在众人的厮打之中,冲到了庄子外面,想要带人逃出去,但是,无论大门还是偏门,全都锁死了。又有几人在张虎的面前死去,场面无比凄惨。
今夜,是张吉福想出的计策,他带头让村民装病,想能够乘着张虎查看之际杀死他,未曾想,他还是低估了张虎。
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转身去了仓库。
这时的仓库已经无人看守,张吉福撬开了门,他将油灯扔向了干枯的香料堆中,然后转身离开了仓库。
外面村民们已经伤亡大半,剩下的被逼到了角落里,张虎气急,势要给这群人一个教训。
“不好了!”有一人叫唤,走水了。
张吉福在仓库燃了一把火,刚开始火势小,众人在外打斗,无人在意,这会儿火势大了,仓库里尽是晾干的草料,一旦烧起来根本拦不住。何况里面还有早就制作好的紫鸢香,张虎还没有搬走,弄滚滚的烟雾里满是紫鸢香的味道,这远远超出了正常时候人所能接受的计量。
“快救火!”张虎对众人说,庄子里没有池塘,唯一的水源在厨房里,从山里挑来的水。火从仓库烧到了隔壁的屋子,众人根本来不及救。
人群之中,有人吸入了太多的紫鸢香的味道,开始发狂,对着周围的人撕咬。“啊啊啊啊!”一时之间各种惨烈的叫声袭来。
这种状况之下,张虎只好逃跑,他带着几人从偏门离开,张吉福也带着几人跟着张虎,“走!这边,快离开!”张吉福在浓烟之中喊叫,想要带大家离开。
山庄在茂密的山林之中,火势蔓延,周边的树林也开始燃烧起来,浓烟滚滚,没过多久众人就迷失了方向。
夜里风大,卷起的火舌窜地极高,清越和楼惯秋策马飞奔,越靠近就越感觉烟雾呛人得厉害。
楼惯秋和王奎在前,清越在后,在路过一条河的时候,楼惯秋停下,翻身下马,走到河水旁蹲下身沾湿一条手帕,然后扔给了清越,“把口鼻蒙上。”
清越照着做了,然后楼惯秋撕下衣襟一摆,沾湿之后给自己蒙上了口鼻,王奎也一样。果然没有那么呛了。
几人到了张家庄的时候,整个山头都燃烧了起来,火势越来越大。之前,楼惯秋就令人在张家庄留守,着火了他们就负责疏散张家庄的村民。
远远地,他们看见了楼惯秋的到来。“大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他向楼惯秋的行礼。
楼惯秋停下马,厉色问:“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我等一直在此守候,张虎今夜和一干人等上了后山,我们跟丢了他们,直到半个时辰前,我们发现山林里起了火。”
中年官差说起火的张家庄后山的一处山庄,他们从远处河流里一直调水来救火,可是火势是在太大,根本来不及,一处的火灭了,另一处又燃起来了。
“那张虎呢?”楼惯秋又问。“还在里面。”张虎众人依旧困在山林里。
楼惯秋闻言,让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他仍然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前方一片火光映在他白晳冷峻的脸上。
加上楼惯秋带来的,约几十个将士齐齐聚在楼惯秋马下。
“众人听令!”楼惯秋冲他们发令。
“是!”将士们回答,声音洪亮如同的霹雳。
楼惯秋将将士们分为几路,所有人都用湿布蒙上了口鼻,一批人照顾疏散的村民,组织村民运水,一批人在火势周围将树木砍掉,铺以沙石和泥土。
清越和村民们一起运水,忙忙碌碌了大半夜,着火的地方不再蔓延了,火苗也越来越小。
天渐渐要亮了,清越见楼惯秋站起身准备前往后山。
“大人!”清越唤住了楼惯秋,“火势还未灭。”清越见山上滚滚的烟雾,还有明火未灭,楼惯秋这时候去山林里,十分不安全。
“我自有办法。”楼惯秋看了清越一眼说,面前一片狼藉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