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五章 月精灵(2 / 2)
“学会高层给出的理由是这会带给那五个巫师更多心术不正的崇拜者或觊觎这些魔法的同盟势力,鼓励他们掀起魔法竞赛上的腥风血雨,使法铎大陆上生灵涂炭,最好由少数菁英暗地追查五巫竞赛的参加者,要求他们出面接受审判,解除诅咒造成的影响。”
“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有道理,黑娜不知该从哪里反驳起,但事实是沙利德继续作恶多端,晨星学会后来也没做出什么有效制裁。
“还不是欲盖弥彰的借口。”瓦肯礼冷笑,看来他已经跟在海奇亚斯身边听过可门在晨星学会的故事。“别跟这小妮子绕太多细节了,她跟海奇亚斯不一样,记忆力跟一条鲤鱼差不多。”
“瓦肯礼!”黑娜不悦地抗议。
这次她可是一次记住四个巫师名字!
“夜火阿那拉塔是晨星学会创立者初出茅庐时使用的名字。”可门于是说出矮人国王发现的秘密。
“咦?”黑娜低声抽气。
“我记得晨星学会的创立者不是叫穹……那个……好像是个胡子长到脚的老爷爷?芦笛姊姊说他的雕像放在学会最高的一座塔顶上,只有通过高阶考试的学会成员才能上去瞻仰。”因为女精灵芦笛是晨星学会一员,海奇亚斯也被那个传说中的组织授以白银贤者封号,黑娜曾向往地问了不少关于晨星学会的问题,但后来因为要学的事情实在太多,有个粗略印象就作数了。
“缄默者穹河。顺带一提,五巫竞赛发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叫这个名字的老头了,没几个人知道他过去的记号,打个比方,当时穹河在各种族的学者心目中就像苏塔王国的白银贤者,大家都崇拜他。”瓦肯礼讽刺的说。
“可门当时没认出来吗?”
“可能幽河的黑娜喜欢当面被知道自己小辫子的评审指认,但当时晨星学会的精神领袖已经隐居多年不公开出现了,所以才被称为缄默者。”火精迫不及待插嘴,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批评道貌岸然人士的机会!
“我又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黑娜小心翼翼观察可门的反应,希望他没生气。
“晨星学会发誓对所有种族一视平等,犹如兄弟姊妹,绝不以知识为恶,遵守中立的和平精神,这是缄默者穹河创立晨星学会时的理想,当时学会才成立数十年,就已经吸引各个种族的优秀学者、退休祭司、律法家与巫师加入。”精灵巫师重述晨星学会的宗旨。
或许可门在失忆前曾经也向往过晨星学会吧?黑娜苦涩的想。
“凡是巫师──尤其是人类巫师,一旦认定自己拥有登峰造极的技艺,却遇到不相上下的同类,岂会不好奇谁更厉害?缄默者穹河无法抗拒这个诱惑,化身成夜火阿那拉塔同场竞技,我相信只要能用假名他一定会用,可惜五巫竞赛其他人没那么笨。”瓦肯礼对巫师一向没好评价,连海奇亚斯都时常被他冷嘲热讽,火精谈到缄默者穹河时更是毫不留情。
“当时询问可门里的人里面有穹河的弟子,当然知道老师年轻时的名字,这可是大丑闻,自诩自由高尚的晨星学会精神领袖竟参加无道德的魔法竞赛,而且还输给默默无名的巫师,哈!”火精拍着大腿嘲笑。
“五个巫师里到底谁赢了?总不会是沙利德吧?”黑娜担心得不得了,卑鄙的黑爪诅咒是很厉害,但黑娜只觉得这种魔法下流无耻。
“戏影者西尔。”
“没听过。”黑娜绞尽脑汁回想。
黑娜听老师说过,厉害的大巫师不是名满天下,就是彻底藏匿,光是名字流传出去就会有其他巫师闻风而来,通常代表不是好事。
“你以后会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可门神秘地预告。
“西尔是女巫?而且女巫赢了?”黑娜印象中的巫师总是男性居多,乡下倒是有很多巫婆,但比较接近不知真假的灵媒兼占卜师。
“输给女人大概也算一种极端不幸的耻辱。”瓦肯礼抱胸笑得更乐。
黑娜后来才知道,初期的晨星学会由男性主导,眷属当中才有女巫或其他平凡女性,除了生活在学会里,没有发言权也不参加公共事务。
“那西尔使出什么魔法呢?不会是比黑爪更可怕的诅咒?”
“她带来许多种子,并用魔法使植物迅速生长结籽,又召唤鸟兽散播这些药草,使荒芜单调的幽河变成丰富的草药区域。我记得自己选了她。”可门眼神散发光彩,宛若小孩子把宝贝确切握在手心的快乐语气,那是他少数真切的回忆。
黑娜松了口气,忍不住幻想起当时的场面,那些自以为打赢就算最强的男巫师一定很错愕。
“五巫竞赛,其实就是实力足以撼动魔法界的巫师对魔法的解释,有人相信魔法是支配者的证明;有人认为魔法是变幻莫测的奇迹──可能不需要功能意义,有趣就好;有人坚持魔法是崇高的自然智慧,巫师必须服膺奥秘并彻底研究一切知识提升自我……”
黑娜屏气凝神听着可门的叙述。
“五巫竞赛的胜利者则展现了无须辩驳的真理:魔法即生命。”
※※※
即使可门未曾失忆,他也没想过矮人竟也有如此奇特的魔法。
洞窟地面自动裂开探出岩魔,镶满闪光矿石的尖锐胸口流出岩浆,奇特的火种耀眼如太阳,岩魔献上锻铁工具与漆黑冰冷的神秘金属,并在稍后变形成各式各样炉沙吠克需要的锻台、石炉和冷却池。
矮人国王沉默地在可门面前打造出深黑色的魔铁锁炼,宣布他要把可门锁在洞窟里一年。
“抱歉,吾友,你仍受到沙利德的控制,晨星学会是夜火阿那拉塔的地盘,我不能把你留在那里。”
“那就让我去巨石窗,我想恢复原本的样子。”可门恳求着。
“我不能让你白白送死,巨石窗和地母之炉一样都不是治愈生灵的善地,那股原始魔法会吞噬所有存在,我为你偷来一块母炉的火种,你没看见这股狂暴的力量吗?你会像片掉进熔岩的落叶,而我也是。”炉沙吠克说完让火种沉入地底,留下锁炼以及项圈。
“你还不是要用这股力量对付我!”可门控诉道。
“是克制你的疯狂,还有提供不耐寒的精灵必要的维生温度。”炉沙吠克纠正。
“忍耐一年就好了,我会准备干粮给你,洞口的雪也够你止渴。在我去找冻蓝之眼算账,还有确定夜火到底是不是暗算我们的凶手时,我希望你待在安全的地方,如果有谁想破坏这条锁炼,岩魔会上来地面。”
“炉沙吠克,难道你不能把锁炼绑在我的手或脚上?”可门讨价还价。
矮人国王咧出白牙,那个笑容看起来既凶狠又悲伤。
“你以为我不懂?你们精灵倔强起来跟石头一样麻烦,但我没见过敲不碎的石头,我可不想回来看到断手断脚失血而死的精灵硬肉。认命吧!不叫可门的月精灵,咱们矮人就是这么办事的,确保一切安全。”
“你确定锁着脖子我就安全?”可门不高兴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