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琼州府衙(1 / 2)
有女侠提着地痞流氓蹬了琼州府衙的大门,府衙外因此炸开了锅,但公堂内却出奇的安静,公差衙役四人立于两侧,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顾予初也并不着急,她不动声色的立于堂下,眯着眼睛盯着公堂正梁上高挂的清明如镜的匾额。
她身边的无癞男人龇着牙齿像蛤蟆一样勾跪在地上,他的左臂被单向挟制住,背上压着顾予初的右脚,耷拉着脑袋,已然放弃了抵抗。
过了几分钟,琼州府尹严霆带着主薄师爷方宽姗姗来迟。瞧他们俩年纪都不过三十出头,这一点出乎了顾予初的意料。
“大人!小人冤枉,被这个女强盗在街上无缘无故打人!您瞧瞧我的脸,都被打肿了!”
无赖男人一改方才的怂状,恶人先告状了起来。
未等顾予初反驳,高堂正中琼州府尹率先厉声开了口:“你既是受害者,又何来冤枉可言?!”
无赖男人被问的哑口无言,气势一瞬间被浇了个干干净净,这让还未发一话顾予初对他刮目相看了起来。
仔细瞧他和师爷的长相,皆是清秀,可眉宇间的锐气和刚毅却也是一目了然。
“堂下何人?有何事呈禀?“严霆语气稍有缓和,问向顾予初。
”民女蓝叶。”没等她继续开口,严霆身边的师爷方宽一声喝令,让顾予初本来还有些别扭的自处一下子化为乌有,她是最怕假好人笑脸相迎的态度,若是起了冲突,倒显得是她的不是,可现在好了,他们要来硬的,却不知硬碰硬她最为拿手。
“大胆,你可知这是哪里?!“
“琼州衙门。“顾予初噗嗤笑了出来,这些人是当她是傻还是怂?
严霆眉梢微闪,不恼不怒,面对官府公堂,这个女人竟不卑不亢,有如此气魄和胆识,来头肯定不简单,于是慢悠悠的开口道:“你既清楚,为何见到本官不跪?
“律例上的公正笔笔皆是,但惊堂木下的公正却不常见,大人若真能做到像这牌匾上写的清正廉明,自会得百姓信服敬仰,又何须在此纠结与案件无关的小事。强权之下的违心屈服,还是发自内心的认同和尊重,就看大人的选择了。”
严霆和师爷方宽对视一秒,默契十足,再不纠结上下礼节和官府威严。
“好。且说正事。你大张旗鼓的蹬府所为何事?”
”此人数月来横行集市,鱼肉乡里,还说自己背后有人,无人敢管,不知道大人有没有这个胆子决断。”顾予初故意激将道。
“竟如此猖狂?!”严霆一脸严肃,可这一语双关聪明人都听的明白。
”小人冤枉,是这个女土匪血口喷人,我被一个女人都打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有本事欺负旁人。”跪着的无赖男人听着大人语气不对,着急解释道。
“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弱女子教训的翻不得身,还好意思到处宣扬。“严霆又一次给了他警告,而后又给他了一丝希望,追问起了细节:“那你说说她为何要打你?”
“小人哪里知道,我好好走在路上,她冲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大人看看我身上脸上都肿了这么老高了。”
无赖男人连忙卷起了裤腿,展示起了自己的伤,好卖卖惨,但严霆并没有理会,转过头去问向顾予初:
”你打了他?”
“是。”顾予初答的干脆又简洁。
“为什么要动手?”他继续追问道。
“他当街目无法纪,抢摊闹事。”
“哪里的摊子?”
“城南口丰记面摊。”
“大约什么时辰动的手。”
“半个时辰前。”
问清事情的关键信息,严霆悄悄递给方宽一个眼神,方宽立马明白了意思,趁着他与同堂下那个无癞闲聊的功夫,悄悄退了下去。
“你这脸伤的挺重。”严霆虚寒问暖道,那无赖见状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卖起乖来。
“是的啊,我的腿也受伤了。”
”依本官看,你这个伤不像是拳脚所致,倒像是棍棒所伤。”
“大人英明,她就是用棍子打的我!”无赖指着顾予初颐指气使的指证道。
顾予初横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严霆,并没有为自己分辨一二。
“那她用的是木棍还是铁棍?”
“铁棍!”无赖男人着急落实顾予初的罪责,想都没想,就秃噜出嘴他认为对他来说最为有利的选择。
“呦,若真是这样,那她出手可算是轻的了,否则,你的狗腿恐怕早就已经折了!”严霆本还平和的语气一转,严厉之下,将那无赖脸上讨巧的喜色震的粉碎,他心里大喊不妙,立马换了说辞。
“不不不,小人记错了,是木棍,是木棍。”
“可你刚刚还说是铁棍。”严霆又宽和了起来。
“小人被打了脑袋,头疼的厉害,兴口胡说的。”
”原来是这样。”严霆笑了笑,”本官看来,你兴口胡说的可不仅仅是根棍子那么简单!”
“小人不明白大人是什么意思。”堂下跪地的男人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低着头,慌乱的只能装起傻来。
“方才市井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本官一查便知,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用。不过,倘若你若能主动认罪,本官可考虑从轻发落,如果你再能供出你背后的势力,更可以将功折罪。”
无赖男人沉默良久,想了又想,
嘴还是很紧:“没有什么背后的势力,小人是冤枉的。”
“你一介平民,若无人撑腰,怎么敢在琼州城集市上横行霸道,按月强行收取钱财?”顾予初抓住关键,质问道。
那无赖横了顾予初一眼,而后心一横,居然抬起来头,盯着严霆说了句非常有分量的话来:“我要是说了,怕大人也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