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捷报到家(1 / 2)
村长媳妇李大娘见袁秀英喜上眉梢,笑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不由笑着打趣:
“大海他娘,要不咋说你命好,男人成了秀才,如今三个儿子成了秀才老爷,那真真是羡慕死人了。”
“可不是嘛,哪个想的到大海几兄弟这么争气呀,这去一次就考上了。”
“是啊,秀英嫂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几个老媳妇,年轻媳妇,你一句我一句,眼里都透着一股子羡慕嫉妒,谁不想家里有小子能考取功名,日后有出息的?
不说一次考上几个,一次就一个都要得。
只不过,羡慕归羡慕,她们却很少有人像林家二房一样,狠得下心把全家人的几十年储蓄拿去供儿子孙子读书。
再有,农村人心里信奉多子多福,哪个家里不是几个猴儿,她们又不是林二婆,狠不下那个心拿棺材本供孙子们读书。
林爷爷和林奶奶见村里人夸自家孙子,那心里是真高兴。
儿子有出息,孙子们更加有出息,这才是一个家要兴旺的征兆。
当老子娘,当爷爷奶奶走到哪脸上都有光,但两人也是知礼的,不好惹人更嫉妒。
心里即便觉得自家的娃儿咋个都好,但哪有自己夸的道理?于是连忙笑着谦虚了几句。
“你们的儿子、孙子也好。在家守着你们老的,让你们尽享了天伦之乐。”
林奶奶虽然识字不多,但是一向是个很明白事理,善解人意的妇人,说出的话也漂亮,直把村里的大娘大婶哄得眉开眼笑,心里更是觉得她会做人。
大家围在一起聊得火热,却在听见由远及近响起的那一阵阵“咚咚隆咚锵”的敲锣打鼓声后不由的噤了声。
众人屏息凝神,抻着脑袋往院子外面望去,林爷爷、林奶奶和大伯娘也激动不已。
一路跑步飞赶回来的大小吴氏连忙回屋去,洗漱好,换上过节的花衣服出来,跟着奶奶和婆婆招待镇上村里来道恭喜的乡民。
下村,李家村的黄泥巴路上,村里的半大小子挤在前来报喜的喜官们身边。
一边好奇的张头打量,一边扭头和身边的人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场面好不热闹。
而且追在人的后头,一直追到了镇上,追过下马路、过田埂。
报喜的队伍一共四人,皆身穿红色公差服,腰佩短刀,为首的一人手里拿着官府的喜报…
另有一人护卫在旁,身后的两人则是一人手里提着锣,一人身前挂着鼓,正敲敲打打地往林家去。
有村里人的带路,喜官很快就到了,远远就能看见围在林家大院门口的村民,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了笑容来,挺起来胸膛就往坡上走。
坡上的众人正翘首以盼呢,就看见报喜官威风凛凛的从对面过田埂,再上坡,走了上来。
震天的锣鼓声进了大院门依旧未停歇。咚咚锵锵的声音不断靠近聚了众的上房。
“报喜的人到了。”众人纷纷朝堂屋里大喊。乡里人不大懂轻声细语的所谓礼节,但热情的很。
一些本村的年轻人、小孩,提前跑进了院子,到了堂屋门口,纷纷告知林爷爷他们,报喜的队伍到来的消息。
不多时,里长、四房和五房的两位老人家主他们也来了。
而报喜的队伍,也在几响礼炮过后,正式进到了林家院子。
等按规定敲够了时辰,为首的喜官这才对身后的同僚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他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笑意,“不知诸位谁是新进“廪生”林川老爷的父母啊,在下受县太爷所托前来报喜啦。”
“林川的父母在州府里住,我们是他的祖父母。”
林爷爷和林奶奶闻言连忙上前去,围观的人也退让到一边。
林爷爷对着喜官拱了拱手,满面笑容道:“官爷,草民与老伴是林川、林海他们的爷爷奶奶。他们五个都是我们的嫡亲孙子。”
这次过来报喜的队伍,由二名差役和二名礼乐人员构成。
其中差役中又以当初来过林家的张衙役为首。
胡县令知道张衙役与林家的二女婿赵雄交好,以前与林家私下也肯定打过交道。
上次林家的举人捷报是他去报的,出于稳妥考虑,这次也就一事不劳烦二主了,依旧派遣张衙役为报喜队伍的领头。
只见此时的张衙役披红挂彩,一脸喜庆地站立在队伍的最前头,身侧跟的那位差役则举着旗帜…
身后敲锣打鼓的两人,敲锣的那人腰上还系着一个、包有笔墨纸砚等贺礼的大包袱。
领着报喜队伍进入院子门,见林二爷不敢道认识,张衙役便径直拉着林爷爷的手,恭喜道:“林二爷,一段时间不见,我又来啦!”
“这次,又由我带人来给您报喜。报五份。”
“好好好!”林爷爷早已认出了人的,只是张衙役不主动提起认识,他也不敢上去乱攀关系。
既然是认识的老熟人不嫌弃他泥腿子,林爷爷也就热情打招呼。
聊了几句,他激动的心情也有些平复,脸上堆着笑容,赶紧招呼大伙儿往堂屋走去。
张衙役也不客气,又朝一旁的里长打了声招呼,便回头对随行的三位差役道:“小陆,你都跟我进屋。”
然后又去锣手背后,解下那个包袱,对二名礼乐客气道:“陈班主,劳烦你们俩在外候着,铜锣鼓声不要间断,等我们报完了捷,再请你们进去喝茶。”
“好的!”陈班主爽朗地应道。
报捷该走什么程序他还是知晓的,不用张衙役多说,他就招呼起了班里的另一位弟兄。
一时间锣鼓震天,整个林家大院热闹极了。
接下来,林爷爷客气地迎着二位差役,还有里长以及本家的二位族老弟弟,一起进入了堂屋。
村里还有不少年轻人和小孩也想跟着进去,可惜堂屋虽说不算狭小,但也容不下那么多人。
“你们一个个,不要都跟着挤进去,好好在坝子里观看。”
凑热闹的村民被族老一瞪,全都乖乖站在坝子里不敢朝堂屋去,只能伸长着脖子,远远地观看。
但饶是如此,还是架不住后面人群的推搡,最终一个个的越走越近,很快就挤上堂屋檐下,将堂屋外的过道围了个难以落脚的程度。
“哎,别挤别挤,这儿是我先站了的!”
人群中,肖杰郁闷地发出了声响。
原来他正被两个林家族里的小孩推挤着,暂新的细棉布衣裳都挤得起褶皱了。
“哎,你这小屁娃儿手往哪放的,黑乎乎的玩了泥巴不知道洗手的吗?讨人打是不是?”
看着自己崭新的衣裳留下了一个个黑爪印,肖杰欲哭无泪,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人两眼。
他本也是打算了参加今年的院试的,可惜,林川几人出发的前一日,他又拉又吐的,生了病。
爷奶和爹娘怎么也不肯让虽然不吐不拉了,但病体未痊愈的自己出远门。
后面又说今年的预兆不好,不去考了,改年再去。
哎,这届院试耽搁了,又得等到后年了。
清朝的院试为三年二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