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胡子爷爷，再见（2 / 2）

陈羽从进门开始直到放下茶罐都没有刻意放轻动作，如果按常理来说，这时候胡子爷爷已经醒了，但此时胡子爷爷却依然安静，安静的可怕。

“胡子爷爷。”陈羽试着叫了一声。

胡子爷爷还是没醒。

不对，陈羽立马判断事情不对！

强行压下心内的不安，陈羽颤抖着把食指放到胡子爷爷的人中处。

没有呼吸！

这可吓坏了陈羽，一个屁蹲就坐在了地上，放声痛哭。

眼泪不知是什么时候蔓延了整个地面，陈羽疯狂的摇晃着胡子爷爷，但是徒劳，胡子爷爷永远不会醒来了。

陈羽几乎是一路哭着回家的，回到家，他立马扑倒徐空怀里，眼泪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决堤般涌出。

“小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陈羽的行为吓了徐空一跳，一边抚着陈羽的背，一边问道。

“胡子爷爷胡子爷爷他死了。”陈羽抽噎着说出了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陈羽确实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小到大，除了徐空，胡子爷爷就是他最亲近的人。胡子爷爷对他很好，有什么好吃的胡子爷爷都不舍得吃，总会给陈羽留一份，如果陈羽长时间不去家里，胡子爷爷就会亲自给陈羽送来。而且胡子爷爷和徐空两位老人的关系还挺好，有事没事两人就到一块喝喝茶聊聊天，一来二去陈羽也把胡子爷爷当成亲爷爷看。如今胡子爷爷仙去，这让陈羽怎么受得了。

“好了孩子，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带我去看看你胡子爷爷。”徐空没有很吃惊，只是一直安抚着陈羽的情绪。

陈羽站起身，还是一直抽泣着。不一会儿，陈羽又来到胡子爷爷的住宅，带着徐空。

陈羽跟在徐空的身后一言不发，抽泣的声音也渐弱，情绪总算恢复了一些。

徐空走到胡子爷爷的太师椅旁，同样是伸手试了试其鼻息，再次确认。

“老胡啊，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你还是没熬过我。”徐空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陈羽没听懂，也没放心上。“老伙计，我在这算送你最后一程了吧，可别在地底下说我不仗义。”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从徐空二人回到家，没出一个时辰，老胡去世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人们的说法各不相同，有说是寻仇的来了，有说喝药自杀的，有说老死的，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说法。

自从胡子爷爷死后，陈羽是茶饭不思，就偶尔吃那么几口。徐空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由着陈羽的意愿。

过了几天，村子里来人告诉徐空说老胡要下葬了，徐空就带着陈羽跟着来人走了。

葬礼还是挺隆重的，毕竟老胡也是村子里的元老级人物，大伙就给老胡办的风光点。

陈羽情绪也恢复正常了，他望着胡子爷爷，轻道：“胡子爷爷，再见。”陈羽仍然是不愿意接受老胡去世的事实，所以他说的是“再见”而不是“走好”。

葬礼很快结束，村子里死个老人很正常，而且大伙给他办的风风光光的，也算对得起他了。

生活还要继续，但陈羽就像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似的，他第一次感觉到压力，以往的属于孩子的快乐再也不属于他，尽管他才六岁。

“爷爷，为什么人会死亡？”陈羽仰头看着天，问了一个不应该他考虑的问题。

徐空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答道：“死亡是一门必修课，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无法避免。但也不是绝对，这要看每个人的造化。”

“造化？”陈羽立马想到了那两颗宝石。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没等陈羽开口，徐空直接给出了答案。“你的胡子爷爷之所以会死亡，就是因为他没有似你这般的造化。”

陈羽本来没有将那两颗宝石放心上，但似乎命运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必须直面面对。

“爷爷，那你会向胡子爷爷一样吗？”陈羽知道这样问有点忌讳，但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

而徐空只是微微一笑，把皱纹都赶到了一起，没有生气，也没有回答陈羽的问题，目光投向远方。

陈羽看着徐空，他感觉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又觉得徐空什么都没告诉他。

他也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