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中秋（2 / 2）

她从包里掏出那张画像，把启澜回家又被逼走的事告诉他。

“我已经去过警察局了。警长说有了线索打电话。”

“谢谢关心。你该去花园了，别让启泯一个人苦等。”

顾先生打发走了这位‘多管闲事’的姑娘，一个人进了书房。

书房里一处机关打开，露出墙体深处的保险柜。

他把朱小姐画的画像，连同一些机要资料一起锁了进去。随后若无其事地踱进太太们的屋子，一齐玩牌……

与顾公馆一街之隔的市井小区，也是一片过节的喜庆。

相比它在现代社会渐渐简化的仪式，中秋节在民国时期可是家家户户隆重的节日。

老字号店铺前水泄不通，排起长队：

买月饼，买桂花酒，买酸梅汤，买烤鸭；很多人走亲访友，还有很多人期待着晚上赏月、看灯和猜谜。

学校里也宣布了中秋放假的好消息。

一早就有不少女生给家人接回去过中秋了。校园里变得空旷和安静。

林觅家里的人已经来过一趟，她非要下午再走，独自在宿舍里写日记。

老师们也各自过节去了。单身且无家可归的小法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

刚领到了学校发的中秋节福利：整整三盒月饼和一只装了五块大洋的信封。

他很喜欢这份工作，对介绍工作的章先生充满了感恩。

小伙子打算先上街买过节的礼物，去看望小别的恩人，再在回校的路上顺便把秋天的衣服买了。

如果能挤出点时间，还想去那家神秘书店转转。

自从那晚从书店的地板下无意发现项链，他就确信离揭开谜底进了一步。

少年心急如焚，巴不得明天就能回去。

穿越了近一周，爸妈一定急坏了，自己也茶饭不思。

月饼留了一盒，余下两盒放进包里，带着小狗出了门。

林觅远远地看到他走出教师宿舍，赶紧对着镜子照了照，背了小皮包一溜烟地跑到校门口等着。

他戴着眼镜走路，埋头思考，对四周的景物和行人也丝毫不关心。

直到远处那个美丽的少女如天边的云彩一样飘到眼前，才后知后觉地朝人家点了点头。

她比之前还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没有化妆的时候，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一袭淡黄色的西式连衣裙，精致的项链，乌黑的长发自然地落在肩上。

“家里的人还没来接你么？”

“来了，我不想走。”

“在等同学？”

“不是等同学，”她害羞片刻，“是等一个老师。”

“哦，”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失落地继续赶路：“我先走啦，祝你中秋愉快！”

“张老师，我等的是……”

一时间，两人都站着不再走。她红着脸，呼吸急促，抬头看着少年。

心似乎给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捏疼了。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往后退了几步，以留出一段合适的距离，不让旁人看了起疑心。

“我有很多事要办，恐怕没有时间。”

“可以等您回来。”

“今天是中秋，你回家陪父母才对。”

“您为什么不回家？”

这个问题一下子进了心底，差点把他问哭，既难堪又感动。

少年转过身，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抱着小狗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