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意气用事的出走（1 / 2）
岸上熊熊的火光的使湖面反射着耀眼的光线，但在船头的前方却有一片漆黑的区域，凌小曦知道那里就是赛木司结界的出口了。
从后面又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火势开始蔓延，气浪把岸边渔船燃烧的刺鼻味道迅速扩散到空气当中。
凌小曦的渔船飞快地向着出口驶出，刚一出空气帘子，猝不及防的豆大雨滴就伴随着呼啸的狂风直打过来，渔船猛然被高高抛起，她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船边，才勉强没有被抛入海中。
“喂，你们快到我这里来！”炎旭在船尾大声地喊道。
在剧烈摇晃的船板上，凌小曦和珋霏一前一后扶着船沿，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向船尾挪去。
小船随着海浪又猛地冲进了浪谷，一个海浪迎面打来，珋霏没抓稳，松开手后失去了平衡，慌乱之中抓住了凌小曦的斜挎包，猛地往后一扯，连人带包被重重地抛到了船尾上。
“珋霏！”凌小曦惊呼道，看着她摔倒在炎旭的脚下，昏头转向地还坐在地上。
“她没事！”炎旭一手把珋霏拉了起来。
斜挎包！一想到神鸟圣石在里面，凌小曦声音都变调了，“炎旭！我的小包！小包在吗？”她边喊边跌跌撞撞地冲向船尾，几乎扑到了炎旭的身上。
“小曦，不用紧张，在这里……”炎旭扶着她的手臂，让她坐到了珋霏的旁边，“小曦，拿好了，如果抛到海里可就找不回来了……”他说着把斜挎包塞到进凌小曦手里。
凌小曦双手紧紧地搂着小挎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颤抖着把手探进挎包里——小木匣还在，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嘿，你们快把这块布盖上吧！”炎旭大声喊着，把一块帆布披在了她们头上。他没有再说话了，专注地注视着前方。
渔船继续在漆黑的大海里飘摇，发动机的声音已经完全被海浪搏击的巨大声音所淹没了。在快速的前进中，渔船还在不停地上下摇晃，却比刚才稳定了很多。一个海浪把他们高高抛起，凌小曦紧扶着船边准备急冲下去的时候，船却稳稳地落下来了，她知道炎旭正在用意念力量护着渔船在汹涌的海浪里前行。
凌小曦和珋霏紧紧地依靠在一起，蜷缩在帆布的下面。海上的冬夜比塞木司部落寒冷多了，加上卷席着暴雨的狂风，她们已经冻得全身发抖，手脚毫无知觉了。
凌小曦的身体越来越麻木，但头脑里面却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出像血一样鲜红的火焰、岵洛斯跳跃搏斗的身影、还成越那双深情的眼睛……突然，一双冰冷的眼睛打破了她的思绪，曾经的梦境忽然闯了进来……
在小雨淅沥山路上，成越在旁边为她打着伞，他们开心地说笑着，周围升起了浓浓的白雾。突然，在浓雾中出现了一双冷峻的眼睛，一个黑影在白雾之中慢慢走近。他们停下了脚步，她抬头望向成越，成越却把雨伞慢慢地塞到她手中，然后猛地向着黑影冲去，瞬间消失在大雾之中。
突然，一块巨石在她前面不远处飞过，然后轰然裂开，碎石飞溅。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又同时在碎石中出现，因为身体的强烈碰撞而激发的气浪汹涌滚来，随着地动山摇的声音，山上的石块隆隆滚落，堕入被白雾笼罩的山谷中，久久听不到回声。又是一块巨石在她眼前迅猛飞过，随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晃，一个白影忽然飞出，成越随着巨石僵直地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山崖……
不！不！凌小曦拼命地摇着头，身体更加剧烈地抖动起来，但成越随着巨石坠入山崖的影子却仍然被定格在她的脑海里，巨大的恐惧铺天盖地而来，她紧紧地捂着胸口，却还是无法驱逐内心的强烈不安。
帆布里面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凌小曦和珋霏紧紧地搂在一起，在不安的心绪中小船摇晃前进。
突然，船底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最后停了下来，炎旭敲了敲帆布，提高声音喊道：“喂，小曦，珋霏，我们到岸啦！快下来吧！”但他的声音透过帆布“噼啪噼啪”的雨滴声显得既空旷又含糊。
珋霏把头从帆布里面探出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炎旭把她抱起走到船边，跳到了沙滩上。一会儿，又听到炎旭的声音，“小曦，下来吧！”
凌小曦没有动，对成越极度的担忧让她仍然蜷缩着不想离开。炎旭连忙掀开帆布把头伸了进来，“小曦，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要在这里……等你大哥……”
“你开什么玩笑，万一把你冻坏了我怎么跟大哥交待呀！”
炎旭不由分说就把她抱了起来，眼前一晃，已经来到岸边的一棵树下了。凛冽的海风打弯了树干，把枝叶吹得“哗哗”作响，珋霏抱着双手哆嗦着躲在了树的后面。
炎旭把她放在地上，手向着渔船一扬，一块黑色的东西迅速飞来，他一手抓住，然后盖在了她们的头上。
“来吧，我们先去老伯家借杯热茶……”
“不，我要在这里等成大哥！”珋霏带着哭腔喊道。
“大哥很快就过来了！”炎旭生气地说，“你在这里等也没有用呀！”
“我不管！”珋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就要在这里等成大哥！”说着又忍不住哭泣起来，“黑骁团这么多人，成大哥为了我们一个人去对付他们，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万一游嗤也赶来了，他怎么应付……我要看着他回来……我不能留下成大哥一个人……”
“我又没说要留下大哥，我们只是找个好一点的地方等他！”
“我不要！”
珋霏的话再次刺痛了凌小曦，她紧紧地咬着唇，蹲了下来，颤声说：“珋霏，成越不是说过会跟我们会合吗……我们要相信他一定会做得的……他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她忍着泪水，坐在了珋霏的身边，紧紧地抱着她，“珋霏，如果你不愿意走，要不我和你一起在这里等他，好吗……”
“谢谢你，小曦……”珋霏抽泣着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喂，你们……”炎旭急得直跺脚，“你们简直是疯了，要是大哥回来看到你们这样，我怎么跟他解释呀！”
“炎旭，只要你大哥回来了，我会跟他解释的……”凌小曦低声说道。
“你……”他被噎住了，“唉，真是拿你们没办法！”他无可奈何地嚷道，走到她们身后掀起帆布钻了进来，把背靠在了她们背上。炎旭的身体像火炉一样，透过湿透的衣服驱赶着她们的寒意。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走，我们就一起在这里等吧！”
此刻的时间就好像被捆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艰难地挪动着，这块石头也沉重地压在凌小曦的心里，把她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凌小曦望着漆黑一片的大海，听着海风肆虐地吹袭海岸。寒冷的雨水狠狠地打在帆布上，然后又沿着边缘流到她的袖子里。火焰、嗥叫、挣扎扭动的影子、成越不舍的眼神、游嗤冰冷的眼睛，不断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重现，几乎把她逼到无法承受的边缘。
“大哥！大哥回来了！”炎旭在后面突然惊喜地喊道，钻出了帆布。凌小曦和珋霏愣了一下，同时站了起来，帆布被吹落在地上。
“成大哥！”珋霏跟着炎旭马上向着大海跑去。
当凌小曦和珋霏来到岸边的时候，炎旭已经站在渔船的旁边向大海眺望了，凌小曦这才发现渔船原来已经离开了海水搁在了沙滩上。
猛烈的海风吹得凌小曦几乎站不稳脚，在雨水中她努力地睁开眼睛，沿着炎旭的目光望去。终于，在黑暗中出现了一点若隐若现的光线，光线飞快地向着他们的方向移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
“成大哥！”珋霏欣喜地向着大海挥手，又朝着它往前走去，却被炎旭一手拉住。
“喂，珋霏！你不是想在这个时候去海里冲浪吧……”
“小曦，你看到了吗？成大哥来了！”珋霏高兴地说，紧紧地抓住了凌小曦的手。
“是的，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凌小曦喃喃地重复着，眼眶里热辣辣的，却已经分不清脸上流淌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渔船向着岸边驶来，冲到沙滩上停了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渔船旁边出现了。
“成大哥！”珋霏飞快地奔跑过去，扑在了成越身上。
凝望着他熟悉的身影，颤抖的身躯仿佛已经不再冰冷了。凌小曦发软的双脚向着他慢慢地走近，每一步都似乎在她的身体里面重新注入生命。
珋霏伏在他的胸膛上哭泣起来，他低头跟她说了些什么，然后扶着她的肩膀分开了。凌小曦走到他的跟前，看着雨水沿着他一缕缕的发丝和脸庞流淌下来，但声音却堵在了喉咙里。
在黑暗中，成越炽热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凌小曦的脸上移开，就好像寒冬里面的一把火驱赶着她心中的寒意。
“喂，我们换了衣服再说吧！”炎旭在一旁喊道，望向了正在打哆嗦的珋霏，“珋霏，大哥已经平安回来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成大哥，你没有受伤吧……”珋霏却没有理睬炎旭，颤声问道。
“放心吧，我没有受伤。”成越笑着说。
“嘿，现在是什么天气，有什么话上了车再说了，好不好……”炎旭不耐烦地嚷道，把她抱了起来。
“等等……”珋霏的话还没说完，他们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滂沱大雨中只剩下凌小曦和成越两个人的身影，在哗啪哗啪的海浪声中，凌小曦抬起了头，泪水和雨水却遮掩了她的视线。
“小曦，我回来了……”成越伸出温暖的手轻轻地抚去她脸上的水滴，凌小曦努力想忍住泪水，好让能看清他的脸庞，然而泪水却仍然不断地从眼里涌出来。
在雨中，他牵起了凌小曦的手，把她轻轻一拉，紧紧地搂进怀里。凌小曦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仿佛他们的心跳已经连在了一起。久久的拥抱洗去了凌小曦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在成越温暖的怀里，她麻木的身躯慢慢恢复了生命的知觉。
“小曦，我们也回去吧……”成越温柔地说，却依然没有把她放开。
“成越，老实告诉我，你有受伤了吗？”凌小曦挣脱了他的怀抱，紧张地看着他。
“没有……”
“你真的没有骗我？”
他的嘴边露出了笑意，“有炎旭在我怎么能瞒得过你呢？不过也真是有点遗憾，如果我受伤了，你不就可以再帮我上药了？”
一想到那次帮他上药的情形，凌小曦的脸变得一阵滚烫，连忙低下了头，“你看你，刚逃出来又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