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幕 此时此刻的埃菲尔度(1 / 2)
就在莱文一行在贡多尔二世以及王都居民们的祝福和欢送下士气高昂地启程的同时,北方的埃菲尔度一带,一段时间以来的苦战已经让帝国的士兵们有些不堪重负起来,这一点甚至在戴克里先率领的王国军抵达之后也没有任何好转。
虽然地处要冲,但长久以来默默无闻的小镇埃菲尔度,此刻却成为了横在联军六万将士面前的、几乎不可逾越的大山。
“(帝国俚语!这破镇子是被施了什么魔法,那么多天了还打不下来?”军帐中,奥列元帅愤怒地一怕,险些将桌上的酒杯给震落下去。
“敌人的表现很不正常,尤其是战斗意志。”戴克里先抚着自己的胡子,眉头皱在了一起,平时后萦绕周身的文人墨客的气息此刻变得出奇的淡薄。
作为王国地位最高的将帅之一,戴克里先对于王国绝大部分武装力量的状态都心知肚明,因此他很清楚:埃菲尔度守军这段时间以来的表现,绝不是王国的军士该有的。
虽然很丢人,但戴克里先知道:这种即便与娜塔莉亚麾下的“黄金之鹰”比起来也毫不逊色的优秀,不属于绝大部分的王国军。
“我说啊,萨克森那个老不死的会不会给自己手下的兵用了什么奇怪的魔法,或者类似的手段?”沙瓦坐在一旁,这些天的战斗过于激烈,以至于连他都久违地受了不得不待在军营里修养的伤。
当时被将士们焦急从战场上抬回来的浑身是血的沙瓦,还自嘲地笑道“我还真是老了啊”。
当时在小镇外围的战斗中,敌军士兵表现出的那种与其说是悍不畏死,倒不如说是完全疯狂的状态,让沙瓦不免地回想起了在欧文领地中遭遇的那些人偶士兵。但与那些麻木的人偶士兵比起来,这一次的敌人显然要更加聪明,也更加残暴、难以应对。
“改造人类的魔法”奥列和戴克里先,以及账内众将都沉默了。
众人并不清楚在欧文领地中发生的事情的真相,但是“任何用于改造生物的魔法都是禁忌的邪术”却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共识,如果萨克森大公爵真的掌握了大规模改造士兵的技术并真的将之付诸运用的话,那么这个性质就很严重了。
不仅仅是目前处于战争最前线的联军,就连王国在周遭诸国中的处境都会遭到威胁。
就算是叛贼,萨克森大公爵也是王国的贵族,这样一个大贵族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研究禁术并用于军事,那么王国本身又如何呢?是否也在从事相关技术的研究?抑或是其实已经掌握了更为恐怖的力量?
“首先,本人可以以家族的名誉发誓:王国绝没有从事任何有关禁术的研究与运用,这一点国师鲁恩也可以作证。”注意到气氛诡异的转变,戴克里先从容的开口为自己的国家辩护。
“这一点大伙都知道。”奥列大咧咧地摆手,“沙瓦老弟只是想说:如果萨克森那条老狗真的这么干了,咱们要怎么对付他。”
“失礼了,但我军是否可以尝试一下直接摧毁整个埃菲尔度呢?”一名来自帝国的年轻将领提议道,兴许是觉得自己的提议对于在场的王国将领们有些过分,因此他显得有些没底气。
“是指将敌军全都围堵到镇子里,然后烧掉整个镇子之类的方法吗?”出乎意料的是,王国一方的将领不仅不觉得受到了冒犯,甚至还积极地思考起了这个思路的可行性。
“做不到的。”一名帝国将领摇头否定了这一提案,他昨日刚与敌军在己方防线外围血战一场。“以敌人的战斗意志,或者说疯狂程度而言,等我军成功把包围圈缩小到能够实施计划的时候,他们应该也死的差不多了。”
真要能做到的话还犯得着烧镇子吗?
随后提出的几个方案,也在讨论中被证明了并不可行;在面对这样一群实力不俗的疯狂敌人时,两国将领们一直以来对于战争的理解都受到了严重冲击。
气氛就这样逐渐陷入了凝重的沉默中。
“报!”一名气喘吁吁的传令兵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氛围,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这样的惊慌,本来不会出现在帝国的传令士兵脸上。
“慌什么?!不嫌丢人啊!”奥列一声怒喝让传令兵几乎是本能地立刻强迫自己恢复了一名军人该有的镇静姿态。
“失礼了。”传令兵为自己的失态道歉,随后以依然难掩慌张的声音禀告道:“麦亚尔将军回来了,他,他”
“说话啊,那狼崽子怎么了?”奥列急得让人觉得他随时会扑上去抓住传令兵问个明白。
麦亚尔是帝国军中最受奥列看好的年轻将领,两人的关系几乎算是情同父子,也难怪这个老人会如此焦急。
“元帅!元帅!”
没等传令兵开口,账外就传来了麦亚尔的喊声。而当众人循声望去时,都为映入眼帘的景象而倒吸一口冷气——
麦亚尔浑身浴血,左臂几乎齐肩断掉,几名医师和神官满头大汗地跟在他身边释放止血和治疗的魔法。虽然他的表情依然坚毅,仿佛自己毫发无损,但这景象带来的冲击还是过于巨大了。
什么样的战斗,能让“迅狼”伤成这样?
“元帅!”麦亚尔走进军帐,手往桌上一拍的同时,四溅的鲜血洒了一地。
“有古怪。”麦亚尔沉着地说道。
“怎么回事?”奥列虽然担心麦亚尔的状况,但他明白:既然这个年轻人顶着这样的伤都要亲自前来汇报,那么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您先看这样。”麦亚尔取下腰间的袋子往桌上一丢,袋子里的东西被甩出来的瞬间,一声惊呼不出从何处响了起来。
那是一只枯木一般发紫的手掌,此刻正像有生命的虫子一样在桌上挣扎着爬动。
“这是我从一名敌兵身上砍下来的。”麦亚尔脸色越来越苍白,但声音依旧沉稳。“我们此前只是觉得这些敌人疯狂且不怕死,因此难以击杀而已,就像是帝国北方一些服用了药品之后的蛮族战士一样,但这个——”
麦亚尔指了指桌上的断手,说道:“我把手砍下来之后,亲眼看到对方的伤口一边流着血一边肉眼可见的在恢复,甚至是重新长出手掌!”
“此前还没有这样的状况。”一名将领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说道。他几天前与敌人战斗过,那时的敌人虽然同样难以杀死,但并未出现麦亚尔遭遇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