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永结盟好（1 / 2）

范蠡看火候已经到了，倒满一盏酒，站起身来。

他把佩剑抽出一截，划破拇指，滴血入酒。然后高举酒盏过顶，大声说：“范蠡禀告天神地鬼，八方神灵，今日愿与左将军盟誓，两家永结盟好，有违此誓，神鬼不容。”

屈固大为感动，咬破手指，大滴鲜血滴入盏里。

范蠡立刻举盏喝了一口，把酒盏递给屈固。

盟誓的时候，先喝酒的为大。范蠡倒不是有意抢这个尊位，实在是恶心酒里漂着的血水，更不想喝屈固的口水。

屈固接过酒盏，一饮而尽，然后“哐当”一声，把酒盏砸在地上，说：“大哥！请受小弟一拜。”说完，跪倒在地，砰砰磕头。

范蠡也跪下磕了头，而后扶起屈固，说：“贤弟，天下的格局已经变了。你看齐国的田氏，晋国的智、赵、魏、韩几大家。他们名义上是大夫，实际上比国君更有权势。愚兄老矣，难以有所作为。贤弟正当壮年，前程远大，万万不可妄自菲薄啊。”说到后面，双眼满含热泪。

“大哥，我明白。咱们兄弟两个，一南一北守着着这条邗沟，假以时日，楚国屈固、越国范蠡，一定比他们几家还强。”屈固豪情万丈，站在狭窄的高台一边慷慨陈词，一边手舞足蹈，一点也不惧怕了。

范蠡心里踏实了，屈固已经被完全折服。野心和权力如同春药，会让一个男人从内而外燃烧起来，哪怕最后烧死他自己。

谁也不能阻止楚国左将军屈固，北上！

……

“金贝号”二楼船舱。前舱门打开着，范蠡斜躺在阳台上，发呆。

红日高悬，江风阵阵，江涛反复冲刷岸边，白色的水花泛起来又消逝无踪，哗哗的声音貌似单调，细听起来，如奔马、如欢歌、如呜咽，似乎蕴含天地的密语。

范蠡在背后塞了几个柔软的垫子。他眯起眼睛，身上暖洋洋的。正午时候要举行一夜城开城仪式，时间还早。

西施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酒，说：“江上风大，别冻着了。”

范蠡点点头，拉着西施的手，让她坐在身边。

舟师将军鱼彤，已经奉命率舟师大队驰援东夷。东夷战况不好，凫明轻率冒进，东夷人依托水渠湖泊设下埋伏，越军接连吃了几个败仗。

勾践震怒，他正在准备北上，与齐鲁宋卫等诸侯会盟。因此，急需取得平定东夷的胜利。吴国故地，有余越国屠戮各家大夫，零星的叛乱和反抗接连不断，勾践命文种极力安抚，不过收效甚微。

勾践派遣使者，问计于范蠡。

范蠡心想，你在馆娃宫里复仇心切，杀得痛快，不计后果。现在，应付不了局面，又要我来做擦屁股的事情。

他给勾践的建议是，迁都琅琊，在淮水下游靠海建城。把越国统治重心北移，靠近中原，利用淮水沟通内陆，依靠海运连接吴越腹地，进退自如。反正是历史书上偷看来现成的答案嘛。

“范郎，你心里有什么难处，可以和奴说说吗？”西施柔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