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鬼神之力（2 / 2）

范蠡乐得大方，说：“仰仗左将军提携，范蠡一家老小有口饭吃就行了。”

“大王命本将率八万大军，驱驰千里，驻扎在这里许多天，空耗了粮秣，总不能空手而回。上将军，你说是不是啊？”屈固盯着范蠡，小眼珠乱转。

范蠡长叹一声，说：“左将军和我一样啊。咱们为了君王，舍生忘死，谋国不谋身。忽然老之将至，还是两手空空，不知这一生，所为何事？”

听了范蠡的话，屈固像是被触动了心事，愣楞出神。

“看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贵族，他们手无缚鸡之力，胸无治国之谋，身无寸功，却高爵厚禄，肥马轻裘。左将军救王平乱，居功至伟，连一块封地都还没有，老天爷待人不公啊。”范蠡一拍木案，像是在为屈固打抱不平。

屈固闭上小眼睛，大嘴巴不自觉咧开，陷入了沉思。范蠡话中有话，一句句都戳中了他的心。他虽然深得楚王信赖，但是一直被楚国权贵们瞧不起，听范蠡所言，颇有人生遇知己，相见恨晚的感觉。他刚刚张嘴想问什么，范蠡却起身告辞了。

“船上颠簸，上将军就在营中歇息一晚吧。”屈固挽留，范蠡的确有高明的见识，名不虚传，他的话才开了个头，怎么舍得放走？

范蠡婉拒，说：“手下人已在邗沟东岸建筑小邑，不敢叨扰将军。”

“邗沟东岸？”屈固警觉起来，用眼光示意一个小校，那人立刻快步走出营帐。“上将军，邗沟东岸在江水之北，越国筑城恐怕不妥吧。”

“如左将军所知，江南一片荒地，筑个城起码得两三年。我拖家带口的，风餐露宿也不是个事。因此，靠着左将军大营，建个小城，临时歇歇脚。”

“哈哈哈……”屈固大笑起来，说：“上将军说的，本将听不懂了。江南建城需要两三年，江北建城难道立等可住？”

范蠡点点头，表情严肃，说：“刚才耽搁了一些时间，估计前半夜可以建起来了。”

刚才跑出去的楚军小校回到营帐，走到屈固身边，低头附耳嘀咕了几句。

屈固听了，油光光的圆脸松弛下来，脸庞摊得更大了，说：“看来上将军果然有神灵附身，日落之时还在除草，半夜就能建好一座城？”说完又大笑起来，笑得小眼睛埋进肉里，鼻毛乱颤。

在座的楚军将校也跟着嘲笑起来。伍子胥化身为恶神，看不见，摸不着，他们不敢得罪。范蠡活生生一个人坐在对面，怎么看不像是个鬼神的样子嘛。

“左将军不相信？”范蠡故作诧异，说：“本将行军作战，每到宿营之地，都要建一座城，以防敌军偷袭。”

屈固和楚军将校的笑声更响了。他们都是带兵的人，行军之法，日行三、五十里，在宿营地砍伐木材，树立一圈木栅栏，已经是大工程了。每次宿营都建一座城？这个范蠡真会吹牛啊。

屈固笑出泪来，用手背不停擦拭，动作夸张，生怕范蠡看不见似的，说：“日出的时候，本将必定出营查看，如果见到了一座城，楚越两国就以邗沟为界。如果没有的话，上将军把朱方邑让给我，怎么样啊？”

好啊，你自己咬了鱼饵。不急不急，等你吞了钩，吞下去，吐不出来。范蠡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