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独乐乐与众乐乐（1 / 2）

大哥范匏默默坐在席位上。自从西施进门之后，他不再喝酒，也不看歌舞，苦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歌舞告一断落，众人大声叫好。几个舞女没有离场，踩着轻盈的脚步，闪身进入席间为众人温酒添菜。她们如蝴蝶般穿梭往来，引发一阵阵欢声笑语。

范蠡陶醉在宴乐之中。这才是生活啊，打打杀杀，阴谋诡计，争权夺利，尔虞我诈，那种日子完全是受刑罚嘛。

范蠡拍了拍掌，等众人安静下来，说：“最后还有一件好事，夫人体恤这些姑娘漂泊无依，想作媒将她们许配给在座各位。”

此言一出，座中众人像被施了定身术，端酒盏的手臂停留在半空，咬在嘴里的肉不再咀嚼，目光齐刷刷注视着范蠡。

范蠡继续说：“不过，必须依我两件事。头一件，姑娘们的名份是同夫人，此生不离不弃。第二件，由姑娘自己来选。要是看不上你，不许用强；如果看上了，不许推三阻四。你们答应不答应啊？”

几个年轻人大声叫“答应，答应！”年级大一点的几个保持矜持，忍着笑，也不反对。

“好。我请夫人唱个曲儿，姑娘们抓紧挑选，唱完就选定了。”范蠡笑着说。

西施站起身，说：“她们都是我的亲妹子，恳请各位善待。”说完，她略略点头，音乐声又起。

这一次全不用钟鼓，以笙箫伴奏，另加一只短笛，乐声清亮悦耳。西施轻启红唇，唱了起来：“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在西施婉转动听的歌声中，众人都沉醉了。

范蠡仿佛看见自己和西施驾了一叶小舟，从河湾的柳枝中穿过，转入一个秀丽小湖。碧绿的莲叶铺陈开来，连接起西边天空粉色的晚霞。一支又一支莲花漂浮在莲叶之间，如仙子一般洁净晶莹。小舟划过，莲花在水面上翩翩起舞

大哥范匏起身，范蠡看见他偷偷拉扯侄儿范智的衣服。不过，不论范匏怎么拉拽，范智像是变成了石头人，一动也不动。最好，范匏叹了一口气，转身从侧门走了出去，不告而别。

西施的歌，尾声悠长，袅袅不绝。

范蠡拍了一下手，说：“坐中各人不许回头观看，立刻举起一只手来，随意伸出几根手指，不许变动，不许放下。”

众人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女子已经不见了。看对面席位上，女子站到了男人的身后，每一席有一人的，也有两三人的。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后站着谁？有几个人？

“大夫，你为何不举手出指啊？”范蠡问。

“回禀主上，商阳身后想必是空空如也，就不惹人嗤笑了。再说，年近半百，也无福消受主上的美意。”商阳说着憨憨一笑。

哦，原来如此。不是违背了礼法，只是怕难为情。范蠡放心了，说：“大夫不必自谦，请转身。”

商阳扭转头，一名圆脸女子大大方方的看着自己。此女年纪在二十开外，五官端正，神态和善。她轻移脚步，走到商阳席前，屈身行礼，说了一句“拜见大夫。”声音柔和甜美。

商阳连忙起身，作揖还礼。